既然給人看了贓物,黑崎歌希就順勢給對方講了一下故事背景。雖然一會兒幫她錄視頻的時候,應該能通過她的話弄清楚,但她總覺得帶著疑問會降低對方的工作熱情。
“大概是三年前吧,三個人搶劫了米花的信用金庫的運鈔車,搶來了這八億日元。”
她站起身,拍了拍手套上的灰塵。
“後來因為分贓不均、倒也不算是不均,其實就是誰都想獨吞這份巨款。所以其中兩個假意聯手,在另一人的車上做手腳,把他送進了醫院。”
一旁的萩原研二露出了「原來如此」的表情。
黑崎歌希撇了撇嘴:“然後這兩人一起將錢偷偷埋在了身在國外的熟人的房子後院,都準備殺掉對方然後暫時銷聲匿跡,等過一段時間再去轉移這份巨額財富。”
“他們準備的手法好像不算太高明,具體的操作我隻從他們吵架的隻言片語中了解到大概,考慮到與本次我要解密的案件無關,就沒有去詳細調查——”
“總之,幸運的是,兩個人都成功了。”
結果就成了現在這樣——早就出院的第三名搶匪不知道錢被藏在哪,互殺的兩人以靈魂狀態打了三年架,被借用了院子的熟人至今沒有回過國、不知道家裡多了什麼東西,警方也把這起搶劫案當成了難以追查的懸案。
萩原研二緩緩點了下頭:“所以,這錢……”
“昨天連夜挖出來的。”明明在放假、卻從傍晚上工、一直打工到淩晨的死神代理做了個無奈攤手的動作,“埋的位置很好,周圍有樹和圍牆擋著,鄰居完全注意不到我在做什麼。”
這就是說,當年埋錢的兩人多少還是有點謀劃能力的——可惜不多,沒有多想想該怎麼保護自己。
雖然很想吐槽對方半夜去挖彆人院子的離譜舉動,萩原研二還是儘可能把注意力放在了更重要的方向:“搶劫犯的委托是什麼?”
總不可能是把錢交還給銀行吧?
黑崎歌希歪了歪頭:“唔,把這些錢交給他們還沒死的第三個同伴,然後我可以拿走一半。”
“……你不會答應了吧?”
“是答應了啊,不然他們也不會告訴我埋錢的位置。”
她露出理所當然的表情,可在注意到對方的驚訝之後,表情卻變得比對方更驚訝。
“萩原同學,你該不會以為,我是言出必行的類型吧?”
於是對麵的少年尷尬地笑起來:“總覺得有那種死神不會說謊、且一定信守承諾的設定。”
因為職業特殊性而時常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死神代理聳聳肩:“那還真是不好意思,是你的誤解。”
就連過期幾十年的商品都能拿出來給人用的奸商死神也是存在的。
……不僅存在,而且她還很喜歡。
萩原研二倒也沒覺得遺憾:“既然這樣,這八億日元,黑崎醬準備怎麼處理?”
黑崎歌希秒答:“全部私吞——彆擔心,見麵分一半,分你四億做封口費。”
“黑崎醬……”
“這次怎麼就不信了?”她好笑地望著對麵的少年,伸出手指指向了頭頂的天花板,“那可是四億日元,這樣的小洋房可以買兩棟。”
雖然她以後是絕對不想買這麼大的房子的,打掃衛生可太累人了,很容易讓人乾脆放棄打掃轉而躺平擺爛——她現在已經是這樣了。
而在短暫的思索後,萩原少年擺正神色,望向她的眼睛。
黑崎歌希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我覺得黑崎醬不會收取這種不義之財。”麵前的少年無比認真地說道,“黑崎醬是保護米花和平的超級英雄,如果做那種壞事的話,會破壞孩子們的夢想。”
……嗚哇怎麼聽起來這麼中二。
但是……她怎麼竟然還有點心跳加速?
等一下、她明白了!一定是因為他的聲音跟浦原先生太像了!突然被喂一口代餐、心跳加速非常正常,跟他本人沒有什麼關係——
“超級英雄也有超級英雄的難處。”黑崎歌希掩飾似的轉過身,重新擺弄起手機,“就算忽略變身之前的姿態可能有追不到的初戀和還不完的房貸,變身之後也會有打不完的怪和打不過的怪。”
又一次被她的話刷新了認知,萩原研二疑惑道:“怎麼會有打不過的怪呢?”他問道,“超級英雄不是情緒到了就能爆seed嗎?”
……這家夥該不會比她更中二吧?
“「隻要有你在、我就無所不能」這種設定隻適用於唯心設定的番劇啦,像是奧特曼的電影裡,打決戰的時候會呼籲觀眾喊他的名字,那隻是調動氣氛、增加觀眾的參與感而已。現實才不一樣啦,打不過就是打不過。”
結果對方的關注點完全在彆的地方:“黑崎醬不喜歡奧特曼嗎?”
“啊?這倒沒有,隻是相比起來更喜歡假麵騎士,特彆是W的決勝台詞真的很酷,之前我還買了他的腰帶……笑什麼?不行嗎?”
她今年十五歲,還是喜歡會變身、會說著中二台詞、會穿著皮套用塑料玩具打怪獸的英雄,有什麼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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