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上班累得要死回到家,可愛的大侄子指著一茶桌的甜蛋撻跟你說,哥哥,我給你點了外賣!要去洗澡了,水龍頭被拔掉了。而始作俑者一臉憨態,看熊出沒直蹬腿,毫無愧疚之心。
遊行想弄死遊安樹的心都有。
車窗的門開了,一隻修長的手探出來,那上頭有一串佛珠跟十幾萬的腕表。
宗之嘯手撣了煙,深深吸了一口,響聲很大,他說話流裡流氣。
“嘖,泡了那個妞啊,這麼凶?”
煙灰飛飄,半倚在越野車上的遊行也往嘴中送煙,他扯鬆領帶,煙霧寥寥中,遊行的聲音亦是十分性感,有頹廢糜爛的美,風衣吹起,他的眼睛銳利,道:“男的。”
後視鏡中,宗之嘯眉頭一挑。貴公子八百年不近男色女色,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宗之嘯話說得促狹,打火機開了又關上了,抽的同時整張臉隱在白霧中,“漂亮麼 ?辣不辣?”
遊行聲音低沉,“漂亮,夠勁。可惜是男的。”
“就是男的才好麼,你也不遑多讓啊……莫悠不可就是看中你的臉?”宗之嘯的手搭在車窗上,垂下。
“滾!祁天那老畜生想管我要祁清涵手中的人員名單。兩父子有本事,就來拿啊,手段下作沒什麼本領,該打。”遊行無意道。
“……”宗之嘯摘下腕表,他警告說,“你服務期到了,他們要辭你也沒辦法,什麼名單?”宗之嘯指著那把長刀說,“這刀你哪裡買的,我還跑了好遠來拿它,是玩具?”
“……”遊行驚醒,他猝然想起,哦,博亞局的沒一個人知道他會用刀哦,也沒一個人知道他是吸血鬼獵人,更沒一個人知道他親叔叔就是博亞局局長遊甚。畢竟遊甚神出鬼沒,京都市同名姓遊的人好多。祁清涵也不知道哦。
“……”遊行差點忘了自己的身份是被壓榨的可憐員工,就是跆拳道黑帶,槍術第一。
罷了。
遊行歎息,“是哦,辭就辭,又不是,找不到下家。”
“那人員名單是被裁的。”
宗之嘯的目光落到遊行的第一監察官名牌上,對方是大監察官,他是二監察官。
宗之嘯往草地上扔了煙,“同學七年,給個麵子?”
遊行道,“所有人。”
“什麼意思?”
“就是這個意思。我弟弟遊行被審判院的人抓走了……你送我去琅館吧?”遊行拿著他的玩具刀,十分非常,無可奈何,又有些幽怨地看了一眼……
不是他說,看電腦做報表這件事不是他的本行啊!捅人才是!
玩具?遊行覺得自己在獵殺吸血鬼跟那些老板一樣的變態時都是十分認真地,沒有一個活下來的。
宗之嘯讓他上車,他道,“不是我說你,多大人了,還玩刀。小流氓都比你成熟。”
“若是碰見過喜歡的女孩子,記得憐香惜玉一點……我家窮,我小姑娘不喜歡我跟個痞子似的打打殺殺,監察官拿出去很有麵子。可我也看不慣莫悠那種作風。前陣子抓了個吸血鬼名字叫葉離……就在我手下管著……你要是不管了,我是真走不來柔情啊……”
“……”憐香惜玉,遊行覺得自己最不適合這句話。
“那漂亮妞……漂亮男人什麼樣?”
遊行思索,眼神瞥向飛速後退的風景,他看到了藍天白雲,看到了陽光的美麗。
“嗯……妖豔靡麗的正道之光吧。”
“哈?祁老頭自詡正道之光,就是一糟老頭子。你……碰見鬼了?”
“……氣質確實很特殊。”遊行想。
琅館是一座古老的大彆墅,也是吸血鬼純種的大本營。遊行眉頭皺起,祁清涵讓他與容傾聯係。他對這位好友十分失望,對方背叛博亞局,因為父親的關係,現在至今仍未上通緝名單,而今,將主意打在了他家人身上。祁清涵與父親理念不合,但關遊安樹什麼事?
遊行讓宗之嘯先走,自己拿著刀形單影隻進入琅館。周遭的一起都是明亮白淨,沒有冷氣。他心中一涼,他拿出手機打了之前存好的號碼,人未見而聲現行。
嗓音沙啞磁性,吻幾下就要輕輕咬一下上唇。遊行還能感覺起那手在腰間遊走的熱度。
不會,這麼巧吧?
該如何解釋?遊行不想解釋!
他感覺隔日就能出野報新聞的頭條。
【吸血鬼純種大審判長與博亞局大監察官小巷急急而奔,原是……激情熱吻,豔光四射,不忍直視啊!】
最近遊安樹看新聞音量開到一百,是真的魔音入腦,遊行想。
遊行看到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背光而來,眼神冰冷氣質矜貴。
那宣鬆的發絲跟白手腕……
那正道之光晃了晃手機,那截手腕白到心顫,同時眼神犀利。
“帶了驚雨?獵人朋友?”
還未來得及反應,手就被銬上了銀手鐲。遊行暗罵自己失策,正欲出手,容傾悄然而至,他聞見一股清香,有陽光的味道。
容傾道,“我要獵殺名單。以及,葉離呢?”
裡頭傳來遊安樹的大喊。“哥,救我!”
黑暗,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