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好像,真的很難坦然接受……(2 / 2)

十七號台風雨 白明晝 10766 字 9個月前

他就隻是想看看遊行的正麵,真的就隻是想講幾句話而已……

好好地看一看對方而已。

容傾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垂……不是找不到,而是對方現在是看到他就跑……

這……

他耳根子到臉那是全部都紅了,容傾心想他們都在一起挺久了,早已發展出了超出常人的非一般關係,但是……容傾深呼吸一口氣,他決定還是遵循本心,追上去。

沒人注意到他微微攥緊的手。

遊行倒是沒啥想法,純粹就覺得尷尬,前些個天還說扮老巫婆,今天就穿裙子,雖然是迫不得已,可他感覺渾身不得勁,這種感覺他新鮮以致於他無所適從。

過了會兒,遊行在肯德基門口停下來,從良這個第一toptop帥氣的男人正在向他招手,他想起來了,長相偏陰柔的從良穿過女裝出門的,似乎他看到他後眼神一亮,他剛進門,從良就大喊:“美女美女,這邊這邊!”

非常熱情大方,遊行忽而釋懷了,他深呼吸一口氣走進去,容傾緊隨其後,他想聽聽看,遊行又要跟從良說什麼。

雖然關係非一般了,這一位他從前的朋友從良,似乎變得很不同了。

說是朋友,但其實……遊行那個時候總說沒朋友跟他一起,他主動給介紹,但是從良似乎忘記了關於吸血鬼的一切,也是,邊緣家族十分淡薄,根本不會被人記起。

從良,性格跟長相最像柔軟的女孩子,但也因此遭受了不少非議。

從良現在這麼大方……是因為什麼呢?

遊行似乎早就看見他了,他擺擺手,示意他等會再見麵,也是……

容傾覺得遊行變了一點點,剛剛那會兒純粹是太尷尬,調試過來也非常快。

容傾也擺手,當服務員來時,他點了一杯冰咖啡。

心中稍微有點躁,難以平複。

……

二十歲的從良還是讀哲學,初心未改,從良看著遊行的裝扮,他道:“遊行你真好看,要是你願意,你肯定是校花……”

遊行摘下口罩,但長發沒摘,出門前許含給他刮了眉毛上了速成妝,他看向玻璃中自己的倒影,他的手折了一下口罩,說:“從良,你讀哲學的,我想,這個世界跟我想得不一樣?那隻八爪魚陰魂不散地跟在我身邊,你說是為什麼呢?好像,真的很難坦然接受自己……”

從良從前在國外留學為了掙學費跳過一段時間的豔舞,他道:“阿行,我舉個例子吧,當年我去到國外讀書時一點錢也沒有,但是交學費了,而我剛好會跳舞,而跳豔舞來錢快……半個月我的學費就掙出來了……就該怎麼說呢?國外相對來說開放一點,有人把錢塞我胸口時我第一次特彆不適應,覺得自己好像在賣,在當鴨……有個女人誇我你跳舞真妖嬈,她豎起拇指對我說very good,你比女人跳著還性感……你知道,我從小就一直為自己長得像個女孩子而難過,甚至對不起蘊和……但是,不覺得很奇怪麼?說你長得像個娘炮然後你跳豔舞時吹捧眼睛都要黏上來的男人是同一種……那個時候我就知道……沒必要活在一種既定規則之中,我活得快樂我活得爽最重要,我不可能沒錢了不去掙,我總還要上學,難道我要因為那幾句話放棄我的大好前程嗎?”

“我可以按照自己喜歡的意願生活,我也願意忍受非議,快樂有,不快樂也有,但我始終更快樂。”

“有一些人就是看不慣彆人,他覺得自己標準不一樣他就一定要噴,傾訴欲膨脹到極限。也有人說你這麼順遂本心,萬一要是以後老了怎麼辦,你爽了你家人呢?像是這種杠精,你怎麼跟他交談啊……不處於同一頻道的人永遠談不了任何話,我至今都拒絕跟家人往來,就是這個原因……人與人之間就是喜歡攀比,比誰過得更好,作為一個簡單普通的人,也不可能滿足所有人……”

“單純簡單的生活是很快樂的,是一種純粹發自本心的……”

從良抬手理了理遊行散亂的劉海,他又說:“阿行,純粹地欣賞自己是非常難的,跟隨本心也是很難的,但是今天我站在這裡也要誇你一句,你很漂亮……可有些朋友就不會啊,他隻會貶低抬高自己……讓所有人認同沒有誰做得到……但最難的事情是,你能不能接受你內心是個那樣的人呢?對愛人坦誠容易,對自己坦誠最難。”

“我花了五年才懂……其實人要什麼,人一定要什麼,當下從來沒有答案。有句話叫做心外於物,你心中想什麼,宇宙會回應你什麼……那隻八爪魚從哲學角度來說是宇宙不好意念的集合體,你痛罵自己,痛恨自己,悔恨當初……所有人都在埋怨自己……像是現在啊,即便所有人回到當初,該有的矛盾依然有……沒有得到什麼解決。好多人都是馬後炮,失去了才懂,然後痛哭流涕,悔不當初,痛罵自己為什麼當初腦子不清醒點了……”

“阿行,這道理其實我說過很多遍了,跟隨本心……宇宙哪裡都有你能生存的地方,人飄飄蕩蕩,一生老無所依,青山白骨,這都不是事兒,人死了也就是一把火跟灰,風一揚,什麼都沒了。這些道理誰不懂啊,你呢?”

遊行喝著咖啡,他道:“我的選擇從來沒變過,我愛的人走了,我一定會跟著他一塊走,我得到了那麼好之人的照顧我不可能再會愛上其他人……我從前想著如果容傾死了我應該會帶著他對我的好繼續生活下去,但是你知道,那很難……我……”

從良道:“完美主義。你真的確定自己不會再愛上其他人嗎?某一個瞬間,你想想?十七號台風雨係統裡有沒有抽離出另外一個你,你想想……”

像是想起什麼似的,遊行道:“我吻過另外一個遊行……那時我滿身戾氣,我真恨不得毀了他,天真爛漫,毫無顧忌,能那麼坦然說出那樣的話,真是可笑。”

從良笑了,遊行若有所思,他道:“阿行,我最討厭哲學了,你知道我已經拚儘全力跟你講人話了……但是你很討厭自己啊……親……你討厭自己什麼都沒注意過,你是恨曾經什麼都做不到的你還是厭惡現在的自己呢?你是厭惡女生這一重身份給你帶來的羞恥感,還是因為做自己無法適應周圍人的選擇而厭惡自己呢?”

“但我一向最佩服你的事情是——你一向跟著自己的心走,哪怕頭破血流,但現在,也不是沒有煩惱,哪條路,都不是最好的……每條路都有代價……阿行……阿行……你想什麼呢?”

遊行打開他的手,當然道:“廢話,事情兩難全……我隻要跟自己愛的人在一起,厭惡又……好啦好啦……你煩死了!爛話一堆,我就這臭脾氣,能忍的就忍,不忍的我絕不將就委屈自己……但確實……很容易被人影響,即使這樣也還是一定要,一邊被影響一邊去做一邊痛苦……啊啊啊……你饒了我吧……容傾一次抹殺力能解決的事我乾嘛要想這麼多!!!!!!!”

從良哈哈笑:“你這人啊……要是你的心理問題能夠全部抹殺,那你還是你麼?遊行大佬,你不缺人愛,你缺你自己愛……撒拉嘿呦哦!”

從良一個飛吻。

……

遊行氣呼呼地拎著袋子去廁所,他沒注意到容傾迅速跟上,當遊行被拉進隔間,一方熾熱的胸膛攔住他去路,遊行閉上眼,他避開容傾的呼吸,著急道:“喂喂喂——”

遊行的嘴被堵住,容傾攫住他的嘴唇,手掌住他的脖子,他迫使遊行不能離開自己。

直到遊行感覺自己的嘴在發麻發紅,遊行試圖推開他,道:“阿……阿……傾……”

容傾嗓音變得沙啞,他從來沒讓用這麼蠱惑的嗓音在遊行耳邊說過話,他的手輕柔地在遊行腰間遊走,他說:“叫我阿情……”

遊行背靠住牆,迷糊之間像是懂了什麼,他勾住容傾的脖子,他聞著對方身上的香氣,容傾的吻在他頸側流連,表情變得甜蜜而不耐。

他道:“阿情……葉女士給你取這個名字是斷情絕愛還是……輕……輕!”

容傾輕車熟路拉開拉鏈,在漫長的前奏後他用近乎殘忍的力道抬高遊行的腿,遊行眉頭狠狠擰緊,腿自發纏上他的腰。

容傾親吻遊行的嘴唇,表情一瞬輕柔,遊行喘了聲,背靠住牆,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在容傾身上。

容傾道:“自然是沒有情……好像也不是沒有……”

“但是……現在有。”

兩個人腰腹貼得很近,遊行有潔癖,想不到有一天居然……他頭痛,這狗日的發起瘋來不管不顧的,又不是沒在比彆的地方發生過這樣的事。

遊行:“爸媽知道你是這樣的人麼?做這樣的事,要被殺頭的!”

容傾猛地一掐他的腰,遊行呼痛,容傾在他頸間吮出一個重重的吻痕,他道:“早完了!說起來我確實不是個好人,乾啥事都不厚道,但我就是我……我沒有後悔自己曾經的選擇……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遊行被他猛烈地一拽,門外響聲不斷,容傾倒吸一口氣,他堵住遊行的嘴,他將裙子撕開扔到一邊,“你今天得多陪陪我了……誰叫你……嗯,你、是、自找的……”

遊行眉眼方豔無邊。

當然,他想起八爪魚一直在說他複製不了他……不是不能複製……而是抹殺力,或許是在新婚夜,或許是在某一刻,容傾其實一直在他身邊。

被罵廢柴,不如容蕪,各種欺負,都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

遊行感覺容傾的手又在自己心口遊走,又重重摁了下,然後他貼住遊行的嘴,手輕捏他的下巴,容傾喟歎,歎息,聲音婉轉,“這裡頭裝的全是我……挺……挺幸運的。愛你哦,今天的大美女。”

然後動作更狠。

遊行心歎:“你真是瘋狗一條……但不是那個瘋啊……”

容傾將遊行……牆上摁高,他道:“我心很小的,我也特彆小心眼……為了自己所求的確是不擇手段,抹殺力算什麼嘛……快說愛我……”

遊行無法,腰酸腿痛,他喃喃點頭:“愛你愛你……遊行愛容傾一生一世……特彆愛你……”

“敷衍——”

容傾又堵住遊行的嘴,手往心口摁了上去。

……

待到容傾給遊行換好衣服出來,不知道是幾個點了。

兩個人去酒店開了個鐘點房洗了個澡,遊行困得直接罵容傾就是個混賬東西,狗日的王八蛋。容傾倒是神清氣爽,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過了,某一段時間覺得親吻都覺得困難,雙方的一些往事壓得彼此都不太想動。

容傾歎息,“熱戀期過了啊……”

遊行困,容傾一起滾被窩,兩個人一起睡倒是習慣了的。

下午睡完,天空出了太陽,遊行體質不錯,於是拉著容傾一起去曬太陽。

他們做夢都沒想到會回到最初想要回到的地方,一個大學,談著平凡的戀愛,偶爾做拯救世界的事。

灼目刺眼的陽光……炫目動人的香氣。

他們不需要在彼此吸血來緩解內心的渴求……

S大有好幾個大校區,現在是午休時間,遊行挨不住,讓容傾一個人去逛大街,四處在有花香的地方走動,他們在街角遇到的大多數時候,常常是雨天教學樓下目光偶爾相撞,又或者是同乘一輛校車坐到一起,偶爾搭搭話,一起聽聽歌。

雷聲暴雨,唯有心跳聲很清晰。

遊行整個人沐浴在陽光裡,他的手搭在自己額頭上,夢中有人用很甜的聲音喊他,是白雪山那個容傾扮作的女孩……

容傾很少見到遊行會這麼肆意睡在草地上……他心惴惴……雖然兩個人關係中他是稍微強勢的一方,但是……容傾對遊行初見的感覺還是蠻特殊的,他有時候覺得自己永遠是仰慕的那一方,默默觀看……不論看了多少次,容傾側下身子,輕輕地喊了聲:“阿行?”

語調很軟,輕到幾乎像羽毛……唯有遊行變得相當讓他招架不住容傾才會露出的表情。

遊行想,果然夢一定是真的。

他手壓下容傾的脖子,嘴唇精準無誤地堵住容傾的嘴,親吻的力道很重,嘴唇很軟,像又不像,為什麼……回親的力道這麼重?

容傾一臉羞憤,猛地一下推開遊行,剛要跑,遊行給他一把拉住,容傾也反應過來……

遊行趕忙抱住容傾,喊了聲:“哥——我是不是這樣親過你?”

這大概是容傾覺得最尷尬的一件事,身為容懷書另外一個兒子的遊行某天親了他,第二天去什麼都不記得,然後便是輾轉一生的愛戀。

容傾歎氣,他彆過遊行的下巴,親了下,才道:“討厭不討厭我?厭不厭惡我很裝,我是不是脾氣很大?是不是嫌棄我在爸媽麵前像個小孩?會不會嫌棄我不夠男人?討厭不討厭我長得太漂亮不像是你的夢中情人,喜不喜歡我有時像個女孩子性格?說!不說把你休了……”

遊行哦豁一聲,“容傾,因為你是你啊,你變成什麼樣我都喜歡你……地老天荒……我也小孩啊,我還愛撒嬌騙人,我脾氣比你更大……我愛你我願意容忍你的一切,因為你是容傾。”

”容傾,你很好,我也很好,世界也很好,我也很愛你。……容傾,你要問我後不後悔我肯定有後悔的時候,但喜歡一個人我從沒後悔過,做一件事或許會後悔,我從前為你做過的一切我隻恨自己不夠強大,可力量到手我還是感覺……人一個人……以前想……想什麼呢?我愛你需要理由嗎?僅僅因為我想愛你,就是如此……而已。”

容傾被遊行一番拗口的話繞暈頭,他說:“你在影射我?你說句喜歡我會死嗎?!”

遊行閉上眼彆過身:“這叫含蓄。”

容傾炸毛,“含蓄?去他媽的含蓄!少來,什麼故作情深似海,要是我是我媽,就把我那個流氓渣爹給剁了,讓我媽當大院長,逢年過節拿壺酒給他上個香……這樣不負責任的男人就該死了才好!”

遊行歎息,“你看我那個死渣男爸爸,天天說給我媽過好日子,結果還是兩腿一蹬死了,留個大爛攤子給我收拾……老父親屍體都沒給我收……這樣的男人我媽不會要的。”

遊廖跟容懷書麵麵相覷。

他們表示不理解兒子們的想法。

覺得自己終究還是太年輕。

……

一周後,容懷書走馬上任,虞珖成立了新的監察處,這一回他選擇隻發號施令,出去乾活不是他的強項,他負責定位。

然而,沒有什麼大監察官,也沒有什麼大審判長。

容懷書看見了葉迦南。

“……?”

虞珖興奮道:“新夥伴啊?貴妃娘娘,我請了你的白月光皇後來治你,麻煩您多多擔待。跟朋友一樣友好相處吧!”

容懷書想殺人,他氣到不行,拳頭攥緊,厲聲道:“你這個女人!!!”

葉迦南想法很簡單,男人靠不住,那就自己上。

她說:“容懷書,你又不是個男人。”

這一回,所有人的選擇都跟之前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