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蘊和扔給他一個U盤,就那麼盯著他,指了指電腦,跟天花板:“監控我關了……U盤裡麵的內容我沒看哦……”
遊行:“等等!容傾跟你說什麼沒?我爸我媽呢?他們有沒有看過容傾記憶海裡麵的東西?”
祁蘊和聳肩,沈郅來找他,他看見遊行,便笑道:“阿傾讓我把他記憶海中的記憶給刻錄了,那裡頭是什麼啊?”
遊行罵道:“你閉嘴!不想待在監察處的話就給我滾出去!”
容傾若無其事坐旁邊,他朝他招手,沈郅一臉莫名,“什麼意思啊這人……何雅彤跟虞琛聯係你們沒?”
有些人想要回到故事最初的原點,有些人想要維持現狀,有些人回到一生中最後悔的時候。
沈郅笑,“嘿,何雅彤懷孕了!你說虞琛這人,隻顧自己爽……”
沈郅被一陣狂風炫到了屋外,祁蘊和睜大眼,容傾笑起……
祁蘊和往上舉起手,表示我清清白白,什麼都沒看什麼都沒做,可是今天跟踩了晦氣包一樣,一個沈郅走了又來一個雪女……
周昌明跟周啟生如願以償成為審判院院長,雪女的複仇計劃也在隱隱醞釀中,可雪女就不是行動派,她是拖延派……愛喝酒的她拎著一瓶二鍋頭搖搖晃晃走進辦公室,她問遊行:“啊!遊大人!你看到沈曜沒有啊?!我讓他去給我辦戶口怎麼還沒回來啊?”
酒氣熏得人欲醉,遊行眉頭攢緊,他厲聲道:“你說那個把白桃親了就跑的懦夫沈曜?”
剛到門口的沈曜驟然聽到遊行這麼一句罵,那是心虛得很,他懂,遊行情緒上頭那是六親不認地罵跟懟,容傾說:“遊監察是在說你自己麼?”
雪女帶著沈曜趕快飛走,在那一記雷擊來之前把門迅速關了。
遊行控製不住自己,他質問容傾:“你想要怎麼樣?”
容傾:“不怎麼樣呀,我隻是順遂本心做了自己想做的事,說了自己想說的話,你急什麼呀?”
遊行決定不跟他吵,選擇閉嘴是王道。
他冷靜打開U盤,特意隔開了周圍所有的聲音,他身體半徑半米之內,誰的異能都不能探入。
遊行打開U盤,以很快的速度讀取容傾記憶海存儲的記憶。
五分鐘後,他是歎氣再歎氣,又看了一眼沙發上無辜看他啃蘋果的容傾。
他炸毛道:“你今天怨我就這?什麼叫我把最好的一麵展現給他人……你……你……你……你就是個大綠茶!白蓮狐狸精!騙子!”
容傾:“你今天才知道啊?”他蘋果咬得脆響,又說,“不然你怎麼會是我的。”
容傾又朝他笑,笑得眉眼彎彎,說話聲像是冷嘲又像是特意說給遊行,“那什麼,要怪就怪你太古板咯……”
……
當年,話說當年,容傾還是始祖那會兒,人類與吸血鬼戰爭不斷。
容傾與顧鳶還是至交好友,容傾遵循的是那一套叢林法則,得不來的就搶,顧鳶新認識了人類朋友邀請他一起去吃飯,容傾欣然應允。
他們在一間小飯館會麵,容傾跟遊行剛落座,一聲甜甜的顧哥哥把容傾的魂兒都勾飛了,遊行那時還是獵人,甫一進來看著他先呆了會兒,容傾便知道遊行的身份,他也了解,獵人好像……垂涎他美色?
也不對,反正是盯著他看,隨後不自在彆過頭。
容傾不懂什麼是喜歡,人類詞語還在學習中。
容傾是這麼想的,在交談中他得知顧鳶跟遊行認識兩三個月了,顧鳶時不時來打打牙祭什麼的。容傾自覺也是個喜歡東西就一定要得到的人,他們交談越多容傾心中就越不爽,他決定晚上找人來問問,顧鳶今晚出去戰鬥,他跟這個獵人朋友待一塊兒。
——得不到就搶,是容傾當時的人生準則。
容傾的感情經曆如同一張白紙,於他而言,於他擦肩而過的人類不過是萍水相逢的過客。
但壞就壞在遊行喝酒了,當晚他進入飯館後的客廳,就覺得不對勁,這人美聲甜的偽裝過客用那麼糯的嗓音勾著他讓他扶他起來,容傾魂又飛了……
遊行主動親了上來……
容傾那時是個我先爽不顧後果的原則,他把人扶在自己身上殘忍楔入時,他指尖抬起一縷光,他注意到身上人表情又痛又爽,遊行手上拿著刀懟著他脖子遲遲不肯動手,容傾好奇,拿起手重壓遊行的腰,誘哄說話又心想,他什麼意思?
容傾說:“你什麼意思啊?不是要殺我麼,怎麼又不殺了?”
話說得輕柔,動作卻不含糊。
遊行喝了酒行動無能,狗日的他被顧鳶算計了,他隻好道:“這是……這是隻有喜歡人才能做的。”
容傾冷笑,“你先親我,這又是什麼意思?”
兩個人貼得極近,遊行看容傾不斷地靠近……,對方沒有放過他的意思,他隻好道:“這……這就是喜歡了……你……你長得好看。”
容傾半懂,似懂非懂,他還是說,“我沒有伴侶,隻有你一個。”
遊行看撫在他側腰的力道越來越重,他忙說,“我也沒有!”
容傾迅速靠近,在他耳邊低語道,“話說對你乾這種你剛說禽獸不如的事在你們人類眼中是什麼意思?”
遊行咽斷氣……
“夫……夫妻!”
那時容傾第一次接觸到人類的這種神秘夫妻,他爽完後還是好心地消去了遊行身體的印記,本來以為彼此不會有任何交集了,直到大戰爭爆發,他在風雪夜被顧鳶背叛,他與人類聯合宰殺他,說他是畜生。
容傾一條死狗般不知道往哪裡去,風雪夜,他推開了遊行的門。
遊行看著他一愣一愣,鎖了門,兩個人目光對視,後來……容傾才明白那叫做溫暖。
他進去後受到了遊行無微不至的照顧,他是個野慣了的性子,有一條就站在屋外等遊行回來,他失去了力量很脆弱,有人摸他的手便被遊行一刀給剁了出去。
遊行質問:“你不知道躲嗎?”
他剛剛出來,遊行的周圍人都說他是吸血鬼,是個吃活人血的畜生,顧鳶則是很好隱藏了自己的身份。
容傾直白說,“我不懂,畜生是什麼意思……我沒吸過人血,我也有錯嘛?爸爸媽媽又是什麼意思?”
遊行道:“你沒錯……我……”
然後遊行開始教他一些東西,約束自我。
他漸漸懂得一些東西,話說顧鳶真的是把他當工具用啊,說是朋友,他漸漸知道自己殘殺人類是不對的,他本不想。
遊行沒說什麼……日子這樣一天天過去,他們過著最平淡無奇的生活,有一日,他閒著無聊就偷聽他跟鄰居說話。
鄰居問:“那個漂亮的男人是你什麼人?”
遊行愣了愣,他斟酌著字詞,鄰居是個古板人,認死理,但不歧視周圍人的性取向。
遊行本想說哥,但哪裡有天天睡在一個屋的兄弟,他隻好道:“是丈夫,我喜歡的人……”
他慣不解釋,容傾卻記住了,他去問遊行,遊行不答。
後來戰爭爆發了,遊行要走了,他們各自分道揚鑣,吸血鬼失敗被屠殺無數,容傾躲在遊行居住的小屋養傷,橫豎很多東西都與他無關了。
鄰居是個大姐,她遞給容傾一封信。
容傾稍微識點字,信的封麵寫著吾愛親啟。
遊行給他指了條道,吸血鬼家族容懷書的長子馬上要出生,黃泉開了一條輪回轉生道,那裡有你要的一切,父母……隻是他沒說他們何時再遇到。
吾愛親啟,是什麼意思?
當時容傾啥都不懂,隻是他本能覺得,應該把握住這一切,人類世界有很暖的地方。
容家——他接受了無微不至的教育,容傾了解了吸血鬼跟人類的區彆。
吸血鬼可以有人的思想,原來吾愛叫做摯愛……合著他喜歡他是吧?
後來他們相遇了,遊行卻不記得他了,而且該死的,遊行最先遇上的又是顧鳶,他爸容懷書常說,男人嘛,喜歡性格嬌軟體貼的,彆學你媽那個樣……他小姨葉滿是個非常會打扮的人,一雙杏眼勾魂攝魄,身姿妖嬈……每每他這個爸就喜歡跟小姨說話刺激他高貴矜持的媽,可惜他媽葉迦南不為所動,但容傾十分佩服小姨葉滿那把姨父跟爸爸哄得服服帖帖,五迷三道的。
所謂裝——那是從小耳濡目染。
當然,容懷書跟葉迦南有天下父母最普遍的心態,什麼阿傾你是真的不努力點跟上顧家的孩子?各種課程排滿,容傾怎麼可能是會努力學習的人?
腦袋能記很多東西但不屑記……
顧鳶怎麼老是跟他比,人類世界很壓抑,爸媽好像不愛他……
但他顏好,容傾將這些情緒隱藏在表象之下,能哄一日是一日。
浪幾日就是幾日。
……
一聲甜膩的“阿行”喚回遊行的所有理智,遊行力量土崩瓦解,他驚慌失措起身,容傾的話語氣像是在控訴,細數他的罪行。
“瓜瓞綿綿,靡室靡家……你想跟我生孩子啊?十七歲你跟我講的話還記得麼?”
“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