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體001所寄生的莫悠化為了碎片,宗之嘯身為她的丈夫,雖然並沒有結婚領證但仍然給她體麵地辦了個葬禮,江樹海出席了。
父親陳靜遠母親淩茗隻說是去國外度假了,財政部長本身可有可無,簡繁樂得自在,可惜那大筆的黃金是一處都沒找到。
遊行接到宗之嘯電話時他正在休假,跟容傾一起在閒散的超市閒逛,特意挑了周一人流量最少的日子,宗之嘯簡短問了句肖悅還好麼,又說我沒有跟莫悠領證,你幫我跟肖悅說一下,又說:“我真的很對不起她,但莫悠……”宗之嘯跟遊行簡短敘述了下,就好像講故事一般,他沒有說莫悠也是個可憐人,他知道遊行的某段生活也許也不太好。
遊行倒是還好,宗之嘯到底是朋友,他思索下要不要問他父母,容傾眉眼彎彎看他警告道:“你再管這些事我就把你關房裡睡到你……”遊行拍了他後腦勺一把,隨即掛斷電話,還作勢抬腳甩了他小腿,氣呼呼問道:“有病啊你!”
容傾戴了個口罩,他們今天是來華之都圖書館找沈如是資料的。時空同頻異能將七年前的時間回溯,跟上一次的時空逆轉不同。這一次他們是以外來者的身份就好像看電影一般旁觀他人的人生——故事的結局已經寫好了。
對於沈如是的了解僅限於代號S計劃研究員,沈郅沈曜父親,沈恪臣大監察官記憶中的哥哥跟工作上的沈如是多多少少會有出入。但因為被完全抹殺,遊行一邊在書架總走走停停,光落在他的臉上,他想起過去上大學的日子,於是說:“哥?在不?”
容傾走到他身旁抽了一本普魯斯特的《追憶似水年華》,他笑了笑道:“大學時特意借了一本,寫的都是我能看得懂的字……但我看了幾頁就放下了……哈,你喜歡看小言?”
“還行吧……都看,青春疼痛文學看得我牙疼,我喜歡……”聲音很輕,在書架中傳來時比較淡,遊行的手搭在一本青春回憶錄上,他看了看容傾,心反射性一軟一蕩,他把那集子抽了出來,非常隨意而自然地說:“不知道為什麼,我最近喜歡觀察你,總感覺跟之前有很多不一樣,也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就是……應該是我很愛你吧……看見你就覺得時間都溫柔了。”
容傾怔住,他搭在書上的手停住,複而也道:“我也愛你。”
兩個人的目光都停留在那本集子上,遊行敏銳地感覺到這本集子是有人特意放在這裡的,並且是知道他們一定會來這裡才放的。現在是上午十一點……容傾把遊行攔在身後,他右手啪一把抽了出來扔在地上,但集子中什麼也沒有,啪嗒一聲掉地上卻發現出現了沈如是三個字,還有季空明。遊行跟容傾無奈笑,紛紛感慨這……莫不是還有人也在查不成?
遊行跟容傾第一件事情是去圖書館的監控查東西,但管理人員不可能讓外來人查,遊行也不好意思暴露自己身份,他準備了小一千塊錢跟煙,那物業人員馬上改口,可惜在監控中也沒查出個啥。遊行知道,這東西肯定跟薄一望他們有關,便也隻好按圖索驥了,那物業人員道:“不過哦……我們城南的圖書館一直有鬨男鬼女鬼的傳說哦……說不定……哈哈……年輕人,以前啊,我這圖書館也有個特彆愛學習的年輕人,跟你長得一樣好看……叫什麼……沈……沈如是!”
遊行跟容傾笑,所謂得來全不費功夫!
物業大爺說:“哎!沈如是可是個好學生……原先在S高中當老師,後來就被挖走了,他學生有好多呢,季空明啊,舒雅暢啊……哎!個個都出名得很!他老婆也特彆好看!”大爺遐著煙,容傾跟遊行還以為能問出點啥呢,大爺就搖頭說我就知道這些了,年輕人多來圖書館看看書啊,明年我就退休了!
遊行點頭:“謝謝大爺,明天我們再來。”容傾給大爺又塞了一包煙,也擺手,然後牽著遊行的手也走了。兩個人的身影散在大爺呼上天的白霧中。七年前的華之都跟現在沒什麼不同,一樣的道路,日升月落的人生。像是在監控中找不到的人那必然是鬼了,還是得找一趟白七爺。不過遊行容傾事先得去看看朋友祁蘊和弟弟的傷勢了。
……
華之都那一顆炸彈威力不小……後遺症是有的,比如說簡繁砸掉了家裡很多名貴的瓷器,原先前陣子說被麻雀戳了肺管子,今天又說:“他小小一個監察官!如何能獲得時空同頻的異能?!!!現在於思雨也死了,祁天啊祁天,你給我也去死了算了!你除了拋妻棄子還做什麼?滾出去滾出去!”
容致生平最恨被人利用,也最恨被人薅羊毛,徐明玉薅他不算侄女的羊毛的羊毛他早就煩死了,容家必須是華之都最穩最正的一棵苗,侄子侄媳婦恩恩愛愛,大外孫名聲又開始好起來了,可愛的百姓人家都說審判院大審判長那真是體貼愛民,發錢安置……每當容致出門受到注視跟誇讚,他麵上不顯,那心裡美滋滋地想起來就縮著脖子嘻嘻地笑,他家旺財看見了就用誠摯誠懇的眼神盯著他,眼珠子黑亮亮的。容致端著枸杞茶,正襟危坐,笑話!簡繁罵人越狠,這說明他大外孫找的伴侶那是一等一能乾!老潑皮氣得吹胡子瞪眼,哎,五十年沒氣這麼狠啊!
“哈哈哈!那個叼毛!”
啪!旺財嗷嗷叫,容致捂著心口:“又給旺財放鞭炮!?!!”
……
容傾看了看手表,這紅喜事白喜事一起辦還真稀奇啊,他剛跟遊行從圖書館出來,就看見迎親的隊伍從他們身旁走過,遊行站在他身旁,他雙手插在口袋裡,後來覺得無聊就把自己的手放容傾袋中跟他雙手相握,他說:“今天是12月27日上午十一點整,好奇怪……哪有人迎親的地方是……”
容傾隱去氣息,他說:“黃泉水域,水鬼迎親……帶刀了麼?”
七年前的時空跟現在是完全兩碼事,但那迎親之上的時間分明是七年前!
遊行跟容傾不是貿貿然行動的性子,水鬼迎親一般有七天,明日同一時間同一地點將再次出現這樣敲鑼打鼓的迎親隊伍。紅事結婚,白事舉喪。遊行與容傾均是十分默契地認為意識體002號將目標放在了鬼身上,隻是這迎親的人姓甚名誰,是否又與季空明有關,那就得找白七爺了。他們目送紅色的迎親人離去,爾後抬著棺材的人又出來了,這一回黑色的棺材上坐著一個人……遊行跟容傾互相看向對方——那是簡美人!
她披著毛皮大衣,就那麼端坐著,她食指中指叼了個煙,在嘴邊放著,白色的煙霧吹過,那是寂寥的氣息,華之都的圖書館很久沒人氣了。
人妖鬼,遊行心想世界太抽象……容傾貌似不高興地瞧他一眼,又笑著捏了下他的掌心,摩挲著戒指。遊行對戒指之類的倒是不甚在意,不過……那簡美人倏忽扔了什麼東西過來……
已經看見他們了?
也不奇怪,畢竟是狐妖。
遊行撿起定睛一看,居然也是一個鑽戒……
“……?”
銅鑼聲沒入水域,遊行接住它,戒指內部刻著三個字——顧心妍。
遊行與容傾目光相對,祁蘊和的親生母親——顧心妍,她的精神體又在何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這一些問題讓遊行跟容傾感到不解卻也隻是片刻。遊行想到了遊妍……日後也將會再次相遇的吧,能越過死亡的唯有思念。想來這一趟不算太壞,遊行跟容傾肩並肩走著,他說:“我哥特地給自己驗了個血,還跟遊甚驗了,根本就沒有血緣關係。他說他不是遊長越的孩子……而且當年顧家那樁子事兒,哪知道是不是有人添油加醋呢,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肯定很難受……”
容傾道:“那你為什麼一刀劈了他?你看白小慈都回來了,萬一這孫子找你追魂索命呢?”
遊行:“就算是遊長越不被我殺死,在他手下死了的冤魂也有很多……都過去好多年了……現在是和平年代!不要把我想成無情無義的家夥嘛!討厭鬼!”
容傾沒啥表情:“沒有,就是覺得你好無聊啊,來看水鬼迎親……算了,我好歹是大審判長……最近施長映又給我送錢了,說是獎金……監察處處長虞珖先生回家當乖寶寶了?”
遊行:“要去看看外婆嗎?”容傾搖頭,“不了,舅舅隻是以一個陌生人去拜訪的。櫻花落了,又要開放了……”容傾許是覺得無聊,就揪了旁邊的草一邊轉著玩兒,祁蘊和所在的醫院就在不遠處,遊行跟容傾慢慢悠悠蕩著散步,準備去問點事情,祁雨瀟病快好了,多虧了沈恪臣,兩個人散步著回去,去到了中心研究院。
開門刷卡一氣嗬成,哪知!
遊行腳步一頓,容傾眉心一抽,兩個人都有點喜歡八卦的那意思,遊行問:“從良不是回家了麼?怎麼回事啊 ?”容傾道:“你是不是忘了祁大佬是什麼人了?”
“死病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