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映然做了個夢。
在夢裡,她又回到了自己18歲的時候,那個時候的她父母剛剛過世,整個人就像是行屍走肉一般,處理完父母的喪事後還是按部就班的上學,可任誰都能看出來她的不對勁。
在自己最孤獨的時刻,伏巧出現了。
她手中捏著一張用粉紅色分封包的情書,把許映然約到了教學樓後麵的空地上。
雨後的天空晴朗的就像是被洗過一樣,大團大團的白雲局促的擁擠在一起,林子裡的蟬鳴鳥叫,腳尖濕潤又瘙癢的草根,以及麵前那個陪伴了自己18年的女孩,都讓許映然感覺到了一絲溫暖。
“你喜歡我嗎?”
許映然記得自己當時很平靜的開口詢問著伏巧,看到眼前這姑娘臉一下子就紅了,捏著情書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不用多說,許映然就已經看出伏巧的心思,再加上她本身對這個青梅竹馬的女孩也抱有愛意,便主動的上前牽住了伏巧的手,低聲對她說:“我也喜歡你……”
豁然睜開眼,許映然在夢中竟然燥熱的出了一身的汗,渾身黏膩膩的讓她覺得難受。
從床上坐起來,床尾的電風扇還在呼呼的吹著,吹得許映然腦門的汗沿著鬢角流進了衣服領口裡。
她捂著腦袋覺得頭疼。
昨天和伏巧寫作業寫到一半,她便覺得渾身火熱口乾舌燥,當天晚上又做了專屬於兩個人的春·夢,在夢裡自己和伏巧跟走馬燈一樣戀愛結婚創業,甚至連在床上伏巧露出什麼樣的表情自己都記得一清二楚。
就好像是當著她的麵,放兩個人的黃色小電影一樣。
太糟糕了。
趁著父母都沒有睡醒,許映然趕忙去衝了個涼,換上校服後看著課桌上做了一半的作業,痛定思痛決定還是得有始有終,於是又坐回到了課桌前,趁著現在才剛剛6點鐘,再補一個小時的作業。
許春江和趙瑜起床的時候,就看到自家女兒正坐在書桌前發憤圖強,不由的感慨道:“孩子到底是長大了啊,知道自己學習了。”
趙瑜看了自己愛人一眼,翻著白眼說:“也不看看是誰生的。”
“是是是。”許春江笑得眉眼彎彎,對老婆說:“問問然然早上想吃什麼,我下樓去買。”
倆夫妻都是職工,在家的時間很少,早上就在樓下老街的早點攤買點,中午一家三口都吃食堂,晚上才能回家吃一頓飯,所以趙瑜就敲了敲許映然的門,問她打算吃什麼。
許映然正在思考一個大題,思路被打斷後才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父母。
她記得,自己父母是在高三上半學期去世的,那是一個下雨天,因為自己說要倆人早點回來才出的意外。許映然記得是十月初,算一算也快到日子了。
“爸媽。”許映然放下手中的筆,起身對他們說:“我去買早點吧。”
趙瑜卻說:“你不是還得寫作業麼,你寫你的,我讓你爸下樓買。”
說著趙瑜便拉著許春江帶著小鍋出了門。
等倆人買了早點上來,許映然已經收拾好了書包坐在餐桌旁了。
許春江把打胡辣湯的小鍋放在桌子上,又把買來的包子油條帶著塑料袋放到一邊,趙瑜則拿來三個碗,一邊盛湯一邊對許映然說:“然然,你們作業現在都那麼多了麼,高三的壓力是不是特彆大?”
樓下老街有一家買了二十多年的包子鋪,味道又好又正宗,許映然一家都喜歡吃他們家的包子,此刻咬著那皮薄餡大流油的醬肉包,許映然就覺得一早上混沌的腦袋都清醒了不少。
“壓力倒是不大,就是我拖延症比較嚴重,昨天沒做完就困了。”許映然現在每天10點多就困了,11點就必須要睡覺,作業怎麼寫得完。
趙瑜聞言便說:“那你放學回來就趕緊寫作業,彆老出去跑了。”
許映然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媽。”
剛吃完飯,就聽到在外麵洗碗的許春江開口道:“小巧來了啊,然然剛吃完飯,你進屋等等她。”
伏巧的聲音也從門外傳來:“好的,叔叔。”
許映然一回頭,就看到像之前幾天那樣拿著一盒純牛奶的伏巧站在門口,一雙清亮的眼睛看著她,緩緩開口道:“你都收拾好了嗎?”
“嗯。”許映然勉強扭過頭,對伏巧說:“你等我一下,我去拿東西。”
抓上書包和校服外套,許映然招呼了一聲就和伏巧一起出門了。
兩個人走在路上各懷心事,許映然看了看還在喝牛奶的伏巧,又想到昨天在夢裡那個大一點的伏巧,兩個人的影子就在她腦海裡晃來晃去,一會兒是老婆,一會兒是同學,弄得她神經都有點衰弱了。
其實在意識到自己對伏巧還有欲望的時候,許映然就有點後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