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就算你不說,我也會努力幫助他痊愈,直到能夠出院的那一天。”我說。
牡鹿輕輕低下頭,鹿角擦著我的臉向下,像是深深的鞠躬。
“如果有緊急情況的話,隨時召喚守護神找我,我在霍格沃茨。”牡鹿說。
斯內普臉色不是很好看地揮了揮手:“知道了,趕緊回去吧,波特。”
光華散去,牡鹿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我們麵前。
我微微張著口,看著牡鹿消失的方向,扭頭看向斯內普。
“哇。”我說,“所以說,你是……你是……一個……一個什麼?”
斯內普看著我,手中依舊握著那根黑長細棍。
“我是一個巫師。”他說。
我茫然地點了點頭,撓了撓臉,想了想,說:“好的,那,呃,你能重新把病號服換上嗎?你的鹽水還沒點完呢。”
斯內普的表情變得很古怪。
他好像是以為我會繼續追問什麼是巫師,沒想到我壓根兒不怎麼關心這個。
廢話!當然是讓病房恢複原狀要緊!
要不是護士們在外麵交班,不然病房裡剛才奇怪的動靜早就被聽見了!
我躲到了病房的衛生間裡,等斯內普把衣服換好,重新躺回床上,我才溜了出去,掛上心虛的笑容,點頭哈腰地拉住一個護士:“姐,我管的那個患者剛才把留置針和尿袋都扯出來了……能不能麻煩你去幫他把留置針紮回去?”
“尿袋就不用重新掛了,也沒法在他清醒的狀態下導尿。是,是,我知道,對呢,我也覺得他真是天賦異稟,竟然能在不傷到自己的情況下把尿袋薅出來……對,對,太過分了,我一定好好說他!姐,不好意思,實在不好意思……”
我縮著脖子和護士一起走進病房,斯內普黑著臉,護士也黑著臉,但隻要我預感到護士張口要責備斯內普,我都趕緊把話截住:“我一定好好教育他,下次再不會了,我會好好盯著他的。麻煩你了,姐,謝謝謝謝……”
把護士哄出去之後,我再三保證在下班前會把“拔除尿管”的醫囑下好,停掉“尿道口護理”的醫囑。看著護士走回護士站,我這才鬆了口氣,把病房的門重新關上。
“好了,完事了。”我活動活動脖子,語氣放緩告訴斯內普,“你現在還是有一點貧血,天氣熱了脖子也有感染風險,所以不能隨便把留置針拔了,這幾天得繼續打點滴。”
斯內普倚靠在墊了好幾個枕頭的床頭,黑眼睛直直地望著我。
“知道了。”他語氣平平。
“行啦。”我一拍手,語調變得愉快起來,“說起來,我剛才還以為你是特工呢!沒想到你比特工更酷!你是巫師……那你剛才用的都是魔法,對嗎?”
他麵無表情地點了一下頭。
我好奇地問:“那你剛才那個轉轉轉的魔法是什麼啊?”
“幻影移形。”他簡明扼要地說,“可以讓我離開這裡,出現在我想要出現的地點。”
我在腦子裡做了個轉換:“哦,哦……瞬間移動,對吧!”
斯內普:“可以這麼理解。”
“那不就是想背著我們偷摸出院……”我小聲嘀咕,“哎,那你的胳膊為什麼會流血呢?”
他聲調毫無起伏地解釋:“幻影移形有分體的風險,如果出了紕漏,中途可能會有身體的一部分留在原地。”
“啊,所以說剛才你的胳膊差點就留在原地了!你要沒胳膊了!”我捂住嘴,“幸好我把你拖住留了下來!”
我沒問他為什麼會失敗,因為我猜都能猜到應該是因為他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從他旋轉過程中的那幾次踉蹌就能看出來。
斯內普從鼻子裡出了口氣,像是歎息。
“你可以走了,不要打擾我休息。你出去之後告訴那些護士,彆讓她們在我睡覺的時候隨便進出。”他說,“也不要跟任何人說你今天在這間病房看到的東西。”
我攤了攤手:“說了那彆人也得能信啊,我才不瞎說呢。”
斯內普:“你最好是。”
我走向房門,離開前,我將腦袋重新探回來,語氣輕鬆愉快地對他揮了揮手:“那我下班啦!明天見,斯內普——教授。嘿嘿。”
斯內普看著我,視線短暫地看向我輕輕揮舞的左手。
“明天見。”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