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漆樂嗬嗬地接過，“好的嘿嘿嘿。”
“這種感覺好神奇，女神就在我隔壁直播，我敲個門都會被她聽到，說不定還會在直播間響起。”
喻嘉樹沒接話，轉身去廚房打開冰箱，身形一頓。
“你把蛋撻全吃了？”
昨晚放蛋撻的地方空空如也，哪裡還有牛皮紙袋的影子。
周漆打了個嗝兒，“對的。昨天大白和倩姐都走了嘛，你又不愛吃甜食，我就都吃了。”
“……”
整整九個。
喻嘉樹沉默兩秒，關上了冰箱。
“大家好，歡迎大家來到《野棠枝》的大結局主演連線直播間，我們的六位主演已陸續到位。”
“網絡都沒有問題吧？好的。”主持人掐著時間，“現在請主演們一一為大家做自我介紹～”
周漆拿支架擺好兩個手機，把平板豎在茶幾上，留了一個手機在手裡，“好了哥，彆跟我說話了！我要看直播了。”
誰稀罕跟你說話。
一口氣吃了九個蛋撻，跟豬差不多吧。
喻嘉樹站在咖啡機前，撩了撩眼皮。
“大家好，我是《野棠枝》男主角蕭子衿的扮演者，顧恒，很高興跟大家見麵。”
陌生的男聲傳出的時候，評論瘋狂刷著，彈幕密集到讓人眼花繚亂。喻嘉樹對這名字隱約有點印象，但不感興趣，垂著眼摁咖啡機的按鈕。
【哥哥吃早飯了嗎？看起來好憔悴，狗平台把時間定在上午，有病吧。】
【蕭子衿之妻，顧恒老婆駕到，統統閃開！】
【老公老公好想你。起這麼早困不困啊？】
“吃了，不困。”
男人笑了兩聲，“好了，不刷了，接下來聽我的女主角自我介紹。”
【媽呀，‘我的女主角’，磕到了磕到了。】
【正主下場放飯，誰懂？！】
【秀恩愛的注意一點！全直播間五萬人都知道你們在談了！】
周漆不爽地嗤了一聲，“裝逼男，一天就會捆綁炒作。”
“大家好，我是戚瑤，在劇中扮演女主角謝昭。”
戚瑤的聲音很有辨識度，嗓音溫軟，但由於咬字和情緒，常常讓人覺得清冷。
喻嘉樹哐當哐當往咖啡液裡加冰塊，聞聲，動作頓了兩秒，漫不經心地抬眼。
因為要直播，所以妝比平時濃了一些。
戚瑤坐在屏幕正中，纖長細白的手指攥著耳機線，微微前傾看彈幕。
睫毛纖長，忽閃忽閃，眼角彎起，笑得很漂亮。
【戚瑤你是我老婆，我再說一遍，你是我唯一的老婆！】
【嗚嗚嗚嗚謝昭小師妹你演得好好，大結局一定圓圓滿滿啊！】
【瑤妹今年還有什麼計劃嗎？好好休息，不要太累了】
“知道啦。”
“今年不進組了，明年的計劃可以等官宣。”
主持人按著劇本cue流程，幾個人都很配合，整個直播倒也和諧。
戚瑤時常會被彈幕逗笑，桃花眼彎起，簡單地挑了兩個問題回答。
“想看我演校園劇啊？”她輕聲念著。
顧恒：“巧了嗎不是，我也準備演個校園劇試試。不知道戚老師考不考慮我啊？”
【臥槽，他舍不得，他主動邀請二搭，恒子好愛他老婆[流淚]】
【10086人血書求二搭求二搭求二搭！你們真的很配，嗚嗚嗚嗚嗚】
【顧恒有女朋友誰還不知道嗎？cp粉失智了吧，舞到正主前麵】
【失智的是正主吧。有女朋友還熱絡地炒cp。顧恒，你熟練的樣子看得我心疼。】
【心疼毛啊，我們是一番好不。戚瑤粉絲快帶著你們家蹭熱度的流量小花滾蛋吧。】
【？？戚粉說話了沒？有真嫂子的是你們家，正主帶頭下場嗑真人的是你們家，倒打一耙的還是你們家，又當又立內娛第一人，要不要臉啊？？】
彈幕迅速分成了三波，一波cp粉狂熱地從直播中尋找著兩人相愛的佐證，兩波唯粉開撕。
但後者畢竟是少數，夾雜在飛快刷走的評論裡，被激情嗑cp的群眾給埋了，一晃而過。
看見了也當作沒看見。
這是當藝人的必修課。
顧恒這兩年風頭盛得很，被資源捧到頂流邊緣，一直網傳有相戀七年的女朋友，本人沒承認也沒否認。
這部劇是去年初拍的，當時她在劇組過年，顧恒還自告奮勇留下來陪她，被她拒絕了。
拍攝四個月，她沒見過他所謂女朋友的影子，隻有個女助理。但篤實的輿論不可能是是空穴來風。
戚瑤圓潤地把話題接了過去，既沒答應也沒拒絕，禮貌得當。
【笑死，顧恒的二搭都不要，真以為自己多高貴呢】
【不好意思，我們上部戲和真頂流搭的哈，不像有的人，兩部劇小爆，剛摸到頂流門檻，就眼紅成這樣啊？】
【戚顧相當是真的！戚顧相當是真的！戚顧相當是真的！】
【戚瑤是盛嶼一姐還有誰不知道的嗎？哪兒來的皇族，全公司的資源都拿去捧她啦】
【就是一姐怎麼了。瑤妹仙女下凡！高學曆高智商演技在線的美女，不捧她捧你啊？】
眼看著刺眼的評論在彈幕中越來越突出，主持人都有點慌張，隻能掛著笑讓大家和平一點。
顧恒這麼多年娛樂圈不是白混的，勾起嘴角低笑著，自然地接過主持人的話頭。
“戚老師有自己的事業規劃，很正常。我反正就這麼等著，戚老師想跟我搭的時候，隨時奉陪。”
“……”
一時間戚顧相當的cp粉又狂舞起來，滿屏都是“他好愛她”，隻有C市中心十八樓的三個人沉默，抖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媽呀。”周漆一陣惡寒，搓了搓雙臂，快速反應過來，在眼前四個設備上動作。
“刷掉刷掉！”
【快樂小寸頭】送給主播@戚瑤一輛法拉利！
【快樂小寸頭】送給主播@戚瑤一輛法拉利！
喻嘉樹看了一會兒，滿杯的冰塊都開始融化，冷硬的棱角被消融掉，留下圓潤的輪廓。
他垂眼，鬆鬆拎著杯子邁步，從吧台繞出。
戚瑤頓了兩秒，藏在鏡頭下的另一隻手抓緊了椅子邊緣，麵上還是笑著，“謝謝顧……啊？”
她神情一頓，露出幾分錯愕來。
其他時候不是沒有人送禮物，但是此刻屏幕上瘋狂蹦出刷禮物的特效，連網絡都卡頓了。
【XM芯片研發者-喻嘉樹】送給主播@戚瑤一輛遊艇！
【XM芯片研發者-喻嘉樹】送給主播@戚瑤一輛法拉利！
【XM芯片研發者-喻嘉樹】送給主播@戚瑤一座夢幻城堡！
【XM芯片研發者-喻嘉樹】使用了特權，全屏幕喊話：
[愛心][親親]顧盼生輝戚小瑤[彩虹]絕世美女戚小瑤[彩虹]
你完蛋了[玫瑰]往後的日子你就等著吧[彩虹]我從來沒有這麼喜歡一個人過[愛心]我真的是覺得[玫瑰]我這一生就是為了來保護你的[親親][愛心][玫瑰]
戚瑤：“……”
路過投影儀，看見自己名字醒目地懸在屏幕上方的喻嘉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