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舒然愣了下,“可是我們不是——”
演給爺爺奶奶看的夫妻嗎?
剩下半句話她沒說出來,不過靳聞西已經明白她的意思。
“是,”男人抬眼看她,“當初也是我說的試一試。”
戚舒然剛想說你知道你還——隨後便看見男人淺淺勾起唇角,素來冷冽的嗓音在安靜車廂內顯得鬆懶:“不過,不住在一起,怎麼試?”
戚舒然這下徹底沒話說了。
他們各懷目的,帶著演的成分領了證,成為法律上的夫妻。
但沒有哪對要試一試的夫妻是分開住的,就算是試婚,也得先住在一起才行。
黑夜深沉,車內頂格微弱的燈光淺淺照在兩人頭頂上方,戚舒然看了著車窗倒影,心也好似這茫茫黑夜,陷入混沌中。
……
開了兩小時,終於到了麗水佳苑南門。
麗水家園是江城的老小區,物業基本等同於沒有,占了挨著CBD的便宜,不少上班族都會在這租房。
一條小巷分隔出兩個世界,左邊是低矮的樓房,灰白色的磚牆,錯綜複雜的電線杆,和來源各色各異的居民,一側高樓聳立,霓虹閃爍,分外惹眼。
小區沒有物業,道路的雪也清理不及時,靳聞西打著方向盤停下,透過車窗看了眼小區外麵,黑布隆冬的路邊連個燈都沒有。
他抬了抬下巴,問:“那天沒方便問你,怎麼不住婚房?”
戚舒然有些尷尬地抓了抓臉,“我隻是感覺很不習慣……”
靳聞西像是預料到她會這麼說,淺淡叮囑:“以後最好習慣一下,爺爺奶奶隨時會過來。”
她當然知道兩位老人要過來看他們。
雖然她隻跟兩位老人打過幾次交道,但她能明顯感覺到靳聞西還是很敬重他們的,不然也不會答應爺爺定下的這門不匹配的娃娃親。
如果被老人家發現他們兩個是分居狀態,那個畫麵她簡直不敢想。
“況且,如果佳佳入職了你們公司,不需要多久,她也會看出來。”
他們兩地分居的事實。
被他一提醒,戚舒然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是啊!
她怎麼還忘了這一層?
李玫瑰對連佳佳印象不錯,連佳佳極有可能入職花束傳媒,以後打交道是必然的事,萬一被連佳佳看出來了,她該怎麼跟連佳佳解釋?
這樣看來,住在一起是無可避免的事。
坐了好一會,戚舒然小心翼翼提出那個盤旋在心裡一整晚的問題,“那如果我搬過去,我們是住一間房——”
還是兩間房?
靳聞西漫不經心地把問題拋給了她,“你想住幾間房?”
“我?”戚舒然抿抿唇,“我覺得我們還是先住兩間房吧。”
她認真解釋道:“如果爺爺奶奶來了,我可以搬到你的房間去。”
一臉不會讓你吃虧,也不會讓老人家抓包的表情。
聽完,靳聞西輕哂,往中控台那捏了包煙出來,抽出一根,剛要去摸打火機,忽然意識到旁邊還有人,於是又把打火機甩了回去,手肘閒適地搭在車窗上,要笑不笑地問了句:“我就你眼裡就這麼洪水猛獸?”
“不是不是,”戚舒然一聽就知道他誤會了:“我當然相信您是正人君子,不會隨隨便便就上床,但你不是說我們還在試婚階段嗎?,那兩個人總要有一個過程吧。”
靳聞西越聽臉越黑,摸著煙嗤了聲:“我當然不會隨便就找個人上床,那你什麼時候搬?”
戚舒然想了想,“周末吧,我這幾天可能會加班。”
“我讓趙叔周末去幫你。”
“這倒不用,我東西不是很多。”
說完,靳聞西沒再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結,把車開到南門門口。戚舒然抓著包小心翼翼地下了車,走入冬夜沉沉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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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群租房,戚舒然坐在床前的板凳上,大腦放空,沒什麼焦點地盯著眼前泛黃的牆皮。
沒一會,走道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和啤酒瓶碰撞的聲音,似乎還不小心撞到了她的房門。
泛黃的牆皮被震得掉了點灰下來。
戚舒然警惕地瞅了眼房門,看到反鎖的房門,心又稍微放鬆了點。
隔壁的群租房不知道搬來了什麼人,經常半夜神出鬼沒的。
但這會戚舒然沒什麼心思想這個,她拿出手機,給好友金蔓打了個電話。
金蔓瞬間接通,喊著她大寶貝,揚聲問道:“怎麼啦?”
戚舒然頓了下,問:“你怎麼換頭像了啊?”
“這個啊——”金蔓語氣突然變得高昂起來,“我最近喜歡上了一個樂隊鼓手,他喜歡黑色,我就換成黑色啦。”
這樣啊。
戚舒然腳趾尷尬地摳了摳毛茸茸的拖著。
“對了,周末他正好有演出,要不要一起去看啊?”金蔓說:“我去你家找你。”
“周末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