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言又止的阿提卡斯。
昏暗的燈光下,我有些看不清阿提卡斯的麵容了,燈光從眉弓投下的陰影完美地遮住了他眼眸裡的思緒,隻聽聲音的話,感受不到任何情緒起伏。
眼饞地又瞄了他幾眼,想到要分彆,我不舍地挪過去,想去握握那雙修長漂亮的手,隻是在我觸碰到的刹那,阿提卡斯避開了。
“洛茲小姐,既然想明白要什麼,就要專注些,彆再對我動手動腳。”
“這又不衝突!我牽牽丈夫的小手怎麼啦!”
“你……”
“要是離婚了,那你不準,我就不碰了!”
“在婚姻期間,一方不願意,也不該強求。”
“好嘛。”
順從了他的道理,我又聽到他說。
“當然,如果你等不及拿下阿雅,忍不住想找新的對象填補空虛,請馬上告訴我,離婚手續會立刻辦好。我對你的要求隻是在婚姻存續期間不要出軌,給我一點顏麵,懂嗎。”
“我不會出軌的!”我鄭重地大聲宣告,這話由一個魅魔說出來,多少是沒什麼可信度的,本來他對這個種族的偏見就很重。
阿提卡斯不為所動,冷漠地重複:“剛才的話,你明白了嗎?”
“沒問題!我懂的,意思就是要是有新歡,馬上和你報告離婚!”
“好,我信你。”
“那我們是不是都談好了?”我興致勃勃地問他。
“怎麼?”
“我知道阿提卡斯這麼正直,回去了都城也不會找彆人。你隻是想等我主動甩掉你,然後體麵地離婚。反正我對你回去沒有任何要求,但是!每周的親親,提前預支!”
今天不把我親暈死過去,你明天不要想出這個門!抱著這種想法,我氣勢洶洶地叉腰看他。
於是兩個人因為怎麼預支親親約定而討價還價了半天,比菜市場買蘿卜還要繁瑣。每周一次,一個月就是四次,換算成一年,我就可以滿身都是草莓印啦!
但阿提卡斯覺得我堅持不到一年,他並不想預支這麼久,萬一我第二個月就有新歡了,那他還親這麼多次,不是虧大了。他摳摳搜搜地打算預付三個月親親。
換算下來是十二個吻,真是個摳蛇啊!
*
被洛茲撲上來抱住猛親幾口,饒是見過大風大浪的阿提卡斯,還是心肝顫了顫。一張臉糊上了對方的唾液,從眉骨親到下巴,再到喉結,他動都不敢動。
專程穿的立領睡衣也被扯開扣子,鎖骨被印上兩個草莓印,完全都是洛茲在主動。可能是對於冤大頭要走,感到了不爽,她在變本加厲地討要。
這個三心二意的笨蛋,心裡就算想著阿雅,也能對他親得纏綿。
他又為什麼不推開。
原本一周一次的親吻,也隻是因為他不想辦公被打擾,而和洛茲定下的約定。他如果離開了城堡,那麼這個約定就該作廢,畢竟他都不在這裡辦公了,又怎麼會被她打擾呢?
阿提卡斯可以義正言辭地據理力爭,把這個又蠢又色的約定廢棄,現在卻還是被洛茲抱著啃。
他覺得自己還是太軟心腸了,絕不可能是對洛茲的吻和熱情有什麼留戀。
而且,她根本不愛自己,明明懵懂地鐘情於巫師,還要費儘心思地把他拉下泥潭,吃乾抹淨以後還念念不忘得不到的。這就是該死的魅魔,他從來沒有誤會過。
討厭的東西不會變得喜歡,隻可能更厭惡。
“親愛的,你也親親我嘛!我一個人親了十一次耶,最後一次你主動!”
耳邊響起對方黏糊糊又嬌滴滴的聲音,她說自己不會撒嬌,但招式用起來一套套的,可以說是渾然天成,真的是沒有一點自覺。
有點生氣。
阿提卡斯單臂箍住洛茲的腰,迎著她的唇壓了過去,比起她小麻雀那樣的吸吮,他這個吻多少帶了點泄憤。
總覺得,被她玩弄了。
講故事講得口乾舌燥,洛茲也沒被哄睡,反而被十二個吻輪番轟炸後,她倒頭就睡,還要滿足地砸吧嘴。
阿提卡斯整晚沒有睡,他一直待在洛茲的臥室。想到她之前的疑問,難道在一起沒有一點快樂嗎。
不是的,他快樂過,不管是身體還是心靈。隻不過根深蒂固的偏見不容易消除,他也不想扭轉自己去接受。選擇魅魔簡直是一場賭博,他不喜歡風險,是個穩健派的人。
何況洛茲總念著巫師,那麼隻要他能反過來幫助她得到對方,也算是幫了她大忙吧,以後就互不相欠了。
思及至此,阿提卡斯覺得這樣仁至義儘了,隻是他心裡有那麼點不舒服。
洛茲已經陷入深度睡眠,她的呼吸聲在靜謐的雪夜裡變得清晰,鑽入耳畔,進到心裡,形成了無形的枷鎖。吸氣,他的心臟被勒住,呼氣,他的心臟才得到片刻安生。
起伏的氣息裡,他的心臟隨著她輕淺地吐息律動,葡萄香濃的甜味散開在了室內,從皮膚毛孔進入,要融進他的血液。
仿佛此刻有數不清的吸管埋入了他的體表下,吸取著阿提卡斯,試圖把他掏空,把那些厭惡魅魔的血肉都挖掉,然後重新填補進來對洛茲的欲望與歡喜。
洛茲確實非常可愛,美麗又純真,縱使施展她自己的欲念,也顯得那麼單純。拒絕得多了,也會讓阿提卡斯產生出一絲自己是不是做錯了的自我懷疑。
好在,他的意誌力足夠頑強。
天剛亮起時,阿提卡斯換了衣服,聯係了風語鎮的鎮長蘇菲,交代了一些事,然後趁早離開了。
阿提卡斯不想和洛茲道彆,總歸吃虧的是他,免得被她纏著又要親親抱抱,一時半會都走不掉了。他就隻是養分,隻有被索取身體的價值,沒彆的了。
不要對魅魔有什麼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