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晩青:“他還敢逃?”
大公主穩得住,當她再沒收到蕭府的騷擾信件的時候就有預感。
看來蕭殿下對自己手底下人的口風很沒有自信啊。
薑遙:“阿狸的意思是?”
薑狸:“蕭淮舟行事很是謹慎,店裡的人都不知道自己的金主是誰,他們用暗號接頭。”
薑狸露出反派的笑容:“而我,知道他們接頭暗號。”
隻需要潛入一次,薑狸就有信心知道整家店是怎麼運作的。
“秦姐姐,你看我練上半個月,能夠上房揭瓦嗎?”
秦晩青點頭:“可以試試。”
薑遙:“你乾嘛要自己上房。”
林舉荷無言地坐在桌邊,疑心自己是否已經喝醉了。
她都聽到些什麼,不會待會出門就被滅口了吧?
握著酒杯的手好像有些發抖。
肩膀突然被按住,三公主笑眯眯地看著自己,一副“你已經跑不掉”的模樣。
薑狸:“聽說,林姐姐很愛寫故事?”
林舉荷:“好像……是。”
薑狸:“聽說,荷善堂很缺錢?”
林舉荷:“……收養孩童是挺花錢的。”
薑狸:“林姐姐跟我乾吧,比向書坊投稿更賺錢。”
等她拿到男主的產業,可以騰出一部分來辦報紙,爭取將民間的輿論掌握在手裡。
還可以在上麵刊登以女性為主的小說話本,教化世人。
這樣想來,這份報紙就最先在貴女閨閣之間發行吧。
三公主炯炯有神地看著林舉荷。
出版業需要的資金量巨大,不是林舉荷以前能夠肖想的。她所剩的日子不多,很希望能給院子裡的女孩們留下更多遺產。
林舉荷很清楚,高門大戶看著越風光,內宅生活就越無聊。
這筆生意,做得過。
薑遙看著二人你來我往,忍不住打斷:“等等,還沒碰到蕭淮舟的鋪子呢,就把人家的財產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薑狸笑著飲茶。
或許過程會有些起伏,但男主的一切當然都會是她的囊中之物。
薑遙不明白皇妹為什麼對蕭淮舟的家產這麼執著。
她隻看見皇妹衝著自己甜甜地開口:“姐姐你覺得,有沒有可能,我們能讓傅寶信聽話一點呢?”
薑遙眼神微閃,她還真有辦法。
……
天晴如洗。
今日出宮,三公主規規矩矩用的馬車,走的正門。
昨日林舉荷宿在宮中,方便了今日領著她們去往荷善堂。
不過,林舉荷這麼一個大寶貝,竟然始終是要回家的。
薑狸盤算著,要不直接將傅寶信暗殺掉,留給林舉荷無邊孤寂和一大筆遺產算了。
但傅寶信和蕭淮舟不一樣,前者是正三品高官,又是風頭浪尖上的人物,貿然死了肯定會被大肆追查,官差盤問起來,妻子林舉荷首當其衝。
就算證明了林舉荷的清白,她背後還有個吃人的娘家。
思來想去,還是用皇姐的方法最靠譜。
馬車行至西坊,快到荷善堂,林舉荷肉眼可見地鬆了一口氣。
皇姐放鬆的方式是看書,秦晩青放鬆的方式是練劍,林舉荷放鬆的方式是當校長。
薑狸好像沒有自己的放鬆方式。
巷子太窄,馬車進不去,幾人下車步行。
借著與秦晩青同行,三公主拒絕了侍衛的陪同。
林舉荷打頭,薑狸、薑遙、流雲和秦晩青依次跟在後麵。
薑遙久違地出宮,心情更是大好。
聽從皇妹的建議,大公主今日輕裝簡行,裙子不拖地,隻覺得身心輕盈。
薑遙沒來過這種巷子,沒有鋪地磚,地上是被人踩實的泥土,她走了幾步,裙擺就布滿灰塵。牆麵是青磚、麻石和木頭竹篾圍起來的柵欄,很容易就能從縫隙裡看到彆人家的院落,毫無隱私可言。
因為從來沒有見過,所以薑遙不認為不便,隻感到新鮮。
沒走多遠,就來到了一處牆體用料結實許多的院子,簷下掛著牌匾,歪歪扭扭的楷體寫著“荷善堂”,像是剛剛開蒙的孩子寫就。
林舉荷打開銅色大門。
院子被打掃得很乾淨,空地上幾個小不點互相追逐著玩鬨,幾間向陽的堂屋門窗洞開,裡頭坐著正在習字的少年。
七八個孩子看見林姨回來,紛紛放下手裡的功課和玩具,蹦蹦跳跳地朝著門口跑來。
秦晩青注意到,其中一個就是昨日撞到她馬車的那個幼童。
看到踴躍著湊上來的孩子們,林舉荷嚴厲起來:“少來,少來,又要借故偷懶了?小岸、小金她們人呢?”
“她們到街上耍啦!”幾個小一點的孩子圍著門口空地瘋跑,“功課都一點沒做呢。”
孩子的身子骨一長,林舉荷就管不住了,一天天往外溜。
不過,正是這些日日外跑的半大少年,讓林舉荷知道城中的不少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