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莧融忽然瞥到一個模糊的身影,從大殿門後一閃而過。
她瞬時警覺,正要吩咐下人過去看看,就看見旁邊的劉內侍臉上露出驚慌之色。
莧融頓時知道了來人的真實身份。
能叫劉內侍如此失態,還不敢對旁人提起的,那就隻能是一位了。
那個人,就是叫他忠心相待的“皇上”——程正渡!
莧融眸色微凝,頓時有了計較。她從袖子裡掏出一塊帕子,捂著嘴輕咳了一聲。
再將帕子拿下來時,卻把一旁的綠歡嚇得直接喊出了聲,“娘娘,您怎麼了?手帕裡怎麼有血?”
此言一出,房中眾人皆是大吃一驚。
劉內侍趕緊上前兩步,果見手帕裡有咳出的新鮮血跡,“娘娘,這可不得了,要快傳禦醫!”
莧融懶懶的倚靠在鳳椅上,擺了擺手,“夜深了,謝詩意的事,明日再審。”
陳管事也上前一步,一副擔憂的樣子 “娘娘貴體金軀,切不可操勞,剩下的隻管交給奴婢。”
莧融點了點頭,又轉頭對昭陽殿的宮女管事們說道:“今夜的事非比尋常,所有進入昭陽殿的人都不能出去,你們分派人手,將李才人,王美人和她們隨行的宮人,都請進偏殿,好生看顧伺候。”
李才人和王美人立時哭出了聲,齊齊跪地求饒,“娘娘明鑒,臣妾跟謝淑妃絕無半點勾連,這次全是被她坑害了呀。”
莧融微微一笑,“彆害怕,夜深了,隻是留你們在這一晚。”
陳管事向身旁的人使了個眼神,昭陽殿的宮人們立刻分成數撥先按照莧融的吩咐,將李才人、王美人一乾人等分彆架了出去。
莧融佯閉著眼睛,其實一直注意著陳管事的動作。她又道:“謝詩意不同彆人,今夜必須單獨關押,未免謠言外漏,交由劉內侍關進審訊間,任何人不得接近!”
陳管事有些不甘心,今夜她完全可以直接殺了謝詩意、李才人和王美人,但是之前趙王特彆有令,一切都聽皇後處置。她也不敢太僭越。
隻是最後仍是忍不住的添了一句,“娘娘,謝詩意罪同謀反,還是——”
莧融雙目倏然睜開,帶著一種絲毫不容人質疑的強大威壓,冷冷注視著陳管事。
陳管事竟被震得瞬間倒退了半步,低下頭再不敢多說半句。
劉內侍趕緊插話,“來人呀!將謝淑妃帶回太極殿冷房單獨關押,沒有皇後娘娘的命令,誰也不能接近!”
莧融點點頭,“去吧,明日本宮自會去太極殿與皇上說明一切。”
“諾,娘娘,奴婢先行告退。”說完後,劉內侍就帶著人先行一步離開。
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偌大的廳室裡,就隻剩下莧融、陳管事、綠歡,和幾個侍候的宮女。
“今夜事情非比尋常,”莧融又命令道,“陳管事你帶著昭陽殿的人,將後宮都走一遍,以防那神秘的‘鬼魂’再出來。”
陳管事:“娘娘身體重要,還需要通傳禦醫,身邊還是多留幾個人吧。”
“不必了,禦醫今夜都在太極殿候著伺候陛下。雖然陛下睡下了,本宮還是要去守一守,今晚就在太極殿休息,禦醫們診治起來也方便。”莧融站起了身,綠歡立刻上前攙扶。
另一邊,沒用多長時間,劉內侍就帶著人押解著謝淑妃走進了太極殿。
一路上,他連一句話都沒說,就是擔心嚇到暗中跟著的那位主人。
他家主子素來跟個小孩似的,愛亂跑,可眼下這個當口太危險。趙王的勢力在各處耀武揚威,萬一叫他們看見主子對謝淑妃這般在乎,事情一定會往更可怕的方向發展。
萬幸這一路平安無事,順利回了太極殿。
劉內侍指揮著宮人將謝詩意單獨關押起來,正要去找皇帝,不想卻一眼看到皇後娘娘陽莧融不知在什麼時候站在了他身後!
劉內侍惶恐地躬身,“皇後娘娘。”
莧融卻側了眸,看了看不遠處的院牆陰影,那個黑影果然還笨拙的跟在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