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降臨，雲層似乎更厚了，北風呼呼地吹，讓人感到刺骨。

卿染雪一路從蘇府趕了回來，拿著劍直入書房。

“趙挽風，把解藥給我。”劍直直指向他。

一旁的冷睿自然是先以趙挽風為重，拔劍擋在他麵前。

趙挽風卻坐在書台前，靠在椅背上，俊美的臉上嘴角輕勾道：“怎麼，給你們見了最後一麵，如今還拿著劍指著我？”

卿染雪放下劍冷哼了一聲，諷刺道：“臨淵王殿下可真是仁慈心善，活菩薩轉世啊，真是托了你的福。”

趙挽風緩緩起身，一邊說一邊走到她跟前，眼神狠厲說：“他蘇離洛也敢覬覦我的人，給他個一了百了，我還真如你所說的仁慈心善了。”

“趙挽風。”卿染雪聲音顫抖，把手上的劍貼著他胸前架到他脖子上，他承認得這麼乾脆，反而讓她覺得更難過，胸口的壓迫感越來越強烈。

“殿下。”

冷睿想上前阻止，趙挽風卻用手示意他退下。

“出去把門關上，我要和王妃單獨聊聊。”

“小姐。”林奇羽擔心她，即使刀架在趙挽風脖子上，他也可以輕而易舉反過來對付她。

“都出去。”卿染雪開口，林奇羽也隻好不情不願地出去。

此時的燭火把兩個人的身影映照在牆上，像是一對相擁的人兒。

趙挽風其實從她一進來便注意到她右臉上的紅腫，他伸手想要去觸碰，卻被卿染雪立馬拍開了。

趙挽風並沒有因為她這一舉動生氣，反而輕笑了一聲，把手搭上她那握住劍柄的手，把劍往上移了一點，開口道：“在這個位置一刀下去效果更好。”

卿染雪瞪大雙眸，明顯被他這句話驚到，身體顫抖得厲害。

“怎麼？舍不得？”手撫上她的頭發，順著臉頰一直到下巴，輕抬著她的下頜。

卿染雪甩開他，把劍扔在地上，踉蹌地後退了一步，仰頭直視著他，眼裡淚光閃爍，一字一句地說：“趙挽風，你有真心對待過一個人嗎？你懂什麼是愛嗎？

我和他還有茉兒自幼相識，一起長大，一起玩鬨，一起讀書，一切都是那麼開心快樂，自從那道聖旨以後，一切都變了。”

她的聲音由平和轉向大吼：“像你這樣冷血無情的變態怎麼可能會懂彆人之間的感情，你隻會隨意玩弄彆人的性命。”

“玩弄？”

趙挽風一把抓住她的雙手，快速地把她抵在牆上，眉頭緊鎖，看著她沉默了一會，然後聲音低沉地，像是在訴說著心裡的苦。

“卿卿，你又何曾對我真心過。”

她聽到他的這句話心裡突然一緊，頃刻間收縮成一團，豆大的淚珠不聽話地滴了下來，被眼淚弄的視線有些不清。

“趙挽風。”她聲音哽咽，克製住不放聲大哭，“如果我說我對你的所有好都是真心的你信嗎？你根本就不會信，如果你一開始就相信我，你不會這麼做。”

“不會這麼做？”趙挽風靠近她的耳邊：“卿卿，你還是不了解我，不管我信不信你，我的眼裡絕容不下他蘇離洛。”

“趙挽風你就是個魔鬼。”卿染雪一邊破口大罵，一邊掙紮。

“魔鬼？”

趙挽風對她的話不以為意，放開她，從腰間掏出一把短匕首，塞到她手裡，然後握住她的手把匕首停在自己胸前的位置。

“給你兩個選擇，要麼一刀往這裡刺下去，讓我一了百了，你便可以救他，要麼就讓他永遠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她的手冰冷又顫抖，心裡亂，腦子裡也亂，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她無法做到像他那般決絕。

“你的猶豫不決，我可以認為是舍不得我嗎？”趙挽風看到她遲遲不下手，忍不住開口問，冰冷的語氣中似乎帶著一絲期望。

卿染雪沒有立刻回答他，止住了眼淚，吸了一口氣輕笑，把匕首扔到一旁。

“趙挽風，我現在明明白白地告訴你，我對你從未有過真心，逢場作戲你不是應該最懂的嗎？既然皇命難違，我隻有討得你的歡心才能在王府立足，像你這樣的人根本不配得到彆人的真心。”

最後一句話她是用食指戳著他的胸口一字一字地說出來的。

“很好。”

他用力地握住戳在他胸前的她那纖細的手腕，似乎要把她的手捏段一樣，全身充滿了怒氣，然後拉著她往門外走去。

他用力地甩手把她推開，卿染雪吃痛地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