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染雪起身，深吸了一口氣，說：“殿下不會不懂我說的是什麼意思。”

走到他身前，淚水在眼眶裡打轉，聲音有些許哽咽：“趙挽風，告訴我，昨日你說因為我留下來而開心，是不是真心話？”

趙挽風不知她從哪裡聽到了些什麼，既然她知道了，他也沒必要裝下去。

此時此刻她對他竟然還期待著，期待著他說是，可是他的眼眸卻透著寒光，說的話就如同一盆冰水澆了上來，讓她的心雪上加霜。

“真心話？”趙挽風冷笑，大手捏住她的下頜，滿不在乎道：“隻有你這種傻瓜才會相信那些話，真心？在我眼裡你和萬香樓裡的那些女人沒什麼兩樣，說兩句好聽的就以為是喜歡，卿染雪，你會不會太天真了。”

他將她推開，她摔倒在地，比起身體的疼痛，心裡的痛讓她難以呼吸，像紮針般千瘡百孔。

她忍著痛起身，雙手扯著他胸前的衣服大聲質問：“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隨即是一巴掌扇在他臉上，趙挽風摸了摸臉，再次捏住她的下頜，手上的力度加大，眼神狠厲，說：“錯就錯在你是卿家的女兒，我不過是利用你報複卿家罷了。”

她的眼睛睜大，不是為了奪得太子之位，而是為了報複。

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在他的手上，視線被淚水弄得模糊不清，看著他滿是恨意的眼神，她痛徹心扉。

“卿家做了什麼讓你這麼恨？”她雙眉緊鎖，雙眼泛紅。

“林家當年被查出私鑄兵器，還被懷疑與羌翼族勾結，都是卿淑穎為了後位，為了太子之位設計陷害，用西域的毒藥毒害太後，然後栽贓給我母後，設計她與人私通，她的心可真狠啊，如今她享受著榮華富貴，我母後卻不得善終。”

她用力掙開他，顫抖著身體邊退後邊搖頭，手緊緊地握成拳頭，啞著嗓音道：“姑母不可能會這麼做，她不是那種人。”

“那我母後就是嗎？”

趙挽風大吼，一把抓住她的手，卿染雪被他的語氣嚇到，她從未見過他如此失控的情緒，她的手腕像是快要被他捏斷了一樣。

“因愧疚而鬱鬱寡歡，真是好說辭。”他將她逼到牆邊，這件事一直是他心中的痛，漆黑的眼眸湧起恐怖之色，壓低著聲音，“被汙蔑，母後痛不欲生，最後選擇丟下我，在我麵前上吊自儘，而那天，你們卿家因為你的到來，開心得不得了，隻有我痛苦地想要隨母後而去。”

“卿染雪，你說，我怎能不恨。”

耳邊傳來的話語讓她覺得渾身冰冷，周身疼痛。姑母的為人讓她不願相信這些，可是看著他痛苦的表情，心裡真的很痛很痛。

“如若真如殿下所說，為何不告知陛下？”

“告訴他就能為我母後和外祖父平反冤情了嗎？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就算告訴陛下，他為了顧全大局，完全可以說我是胡說八道然後置之不理，或者隨便給我安個妖言惑眾的罪名。比起這樣，用其他方法慢慢地將一切毀掉不是更好。”

“所以你才要娶我？”她還是不甘心地問了，眼裡的光暗了下來。

“對，你是卿家的掌上明珠，利用你對付卿家豈不是更好，所以我讓陛下給我們賜婚，沒想到他就那麼爽快地答應了。”

她覺得頭暈暈的，利用，報複，汙蔑不停地在腦海裡轉，她緊咬著牙忍著不失控。

“我不相信你說的這些。”

“那你就去問卿淑穎還有你的好父親，看他們坐上如今的位置，用了多肮臟卑劣的手段。”

趙挽風放開她，看著身後滿桌子的飯菜，走過去，毫不留情地將桌子掀翻，碗碟被摔碎得叮當響。

“卿染雪，我給過你離開的機會。”

隨著他摔門離開，她的身體慢慢滑落，靠著牆邊泣不成聲，腦海裡回想著趙挽風曾給過她的溫柔，原來都是欺騙與憎恨。

在那之後，她似乎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趙挽風依偎在母親的懷裡撒嬌，母親陪他長大，而她也過著無拘無束的日子，與好友結伴出遊，兩個人在各自的世界裡過著幸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