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卿染雪便快步地離開了那裡,邊走邊捂著生疼的胸口,終是忍不住停住,扶著長廊的柱子,猛烈地咳嗽起來,然後癱坐在地上。
她可以忍受他的冷漠,但不能忍受的是他為了張嫣而要求她。
兩日後,張嫣捂著肚子在床上直打滾,還時不時便要往茅房裡去。
“疼死我了,殿下,快去給我找殿下來。”
之後趙挽風趕了過來,問了下張嫣的情況:“怎麼回事?”
“殿下,我家夫人吃了王妃送來的燕窩粥,不久後就一直喊肚子疼,還上了好幾趟茅房。”
大夫給張嫣看過病後,開了個藥方遞給下人說:“夫人沒什麼大礙,大概是誤食了些瀉藥才導致的肚痛腹瀉,我開了些藥,吃上便好。”
待大夫離開後,一旁的張嫣慘白著臉,伸手召趙挽風過去,抹了抹眼淚,弱弱道:“殿下彆怪妹妹,嫣兒想妹妹也不是有意的。”
趙挽風臉沉了下來,張嫣的丫鬟蓉兒也在一旁煽風點火。
“殿下要為我家小姐做主啊,想必是王妃不滿給小姐做這燕窩粥才使了小手段,這次還好是瀉藥,下次要是換成毒藥,那小姐就性命難保了。”
“蓉兒休得胡說。”張嫣斥責她,“殿下,千萬彆責罰妹妹,嫣兒身子無礙。”
“我知道了,你先好好休息。”
張嫣看著趙挽風是相信她說的話了,定是要去責罰卿染雪了,得意到差點忘了肚子痛。
來到卿染雪的屋前,趙挽風問阿良得知她此時並不在府內,便在屋裡一直等她,直到天黑。
“殿下,喝茶。”這不知是阿良沏的第幾壺茶了,整個屋子就好像籠罩著一股低沉的氣息,壓著他喘不過氣卻又無處可逃,隻好在一旁默默祈禱著自家王妃趕緊回來。
屋外突然響起了愉快的交談聲。
“百合姐姐今日準備的糕點還真不錯。”
“對啊,而且今日小姐和百合姑娘合彈的那首曲子真是好聽極了,小姐,我們過兩天再去吧。”
“好啊。”
卿染雪隻顧著和小春說話,進門時完全沒注意到屋裡坐著的趙挽風。
“還舍得回來。”
低沉又帶著怒氣的聲音讓她驚了一下,轉而才看見黑著臉的他。
“殿下。”小春和冷睿進門便直接跪在地上,卿染雪倒是像個沒事人一樣,直接略過他,坐了下來。
“去哪了?”
卿染雪沒有立刻回話,而是倒了杯茶抿了一口,不急不慢地說:“去哪應該不用時刻跟殿下彙報吧?”
“想被禁足是嗎?”
她用力地放下茶杯,抬頭微眯著眼看他,隱忍著心中的怨氣:“殿下在威脅我?”
“我隻是在給你解釋的機會。”趙挽風壓著嗓音,怒目灼灼。
她手緊緊地握著茶杯,卻說得雲淡風輕:“不過是和朋友敘舊罷了。”
“朋友?什麼朋友敘舊到這麼晚還這麼開心?”。
“趙挽風你到底還想要我怎樣?”
卿染雪把手中的茶杯摔在了地上,麵對他的逼問,積壓在內心怨恨爆發出來,朝他大喊:“你要跟誰好要娶誰我管不了,你要我心不甘情不願地給張嫣做飯我也做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吸了吸鼻子,聲音也變得哽咽,“是不是要我日日困在這以淚洗麵,殿下才願意放過我?”
啪嗒一下,眼淚一滴一滴落在桌上,讓他眸光一沉。
“好,我不管你,我隻問你,張嫣的粥是不是你下的藥?”
藥?她皺眉,餘光中卻看到了小春慌張的表情。
卿染雪用袖子抹去臉上的眼淚,走到破碎的杯子旁,邊拾起碎片,邊平複了下心情,淡淡地說道:“殿下既然不信我,為何還要來問我,看來是沒毒死殿下的新歡,不然殿下也不會這麼淡定的來質問我。”
“卿染雪。”趙挽風眼神變得複雜,拍著桌子起身。
“不是的殿下,這件事和小姐無關,都是小春做的。”小春害怕卿染雪受到責罰,連忙跪行到趙挽風腳邊,“是小春看不慣張嫣才想著教訓她一下,殿下不要錯怪小姐。”
“小春,你在胡說什麼?”冷睿怕小春受責罰,主動攬錯,“殿下,與王妃和小春無關,是屬下做的。”
聽著他們爭相認錯,卿染雪隻是把碎片放到桌子上,碎片卻沾染上了她手指的鮮血。
她走過去扶小春起來,然後就站在趙挽風跟前,眼神悲傷又淒涼,態度卻強硬,一字一字地說:“所有的事情與他們無關,藥就是我下的,你又拿我怎麼辦?”
目光錯愕,他來之前就沒想過會是她做的,一時之間竟不知對她如何是好。
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除夕夜,陛下在宮裡設宴,你陪我去吧,就當懲罰。”
這下驚的卻是她,瞪大的雙眼,說話都有些結巴了:“殿下再說一次?”
“小春,拿藥來。”他沒有在重複,而是拉起她的手查看她手上的傷口,還好傷口不是很深,還發現上次燙傷的地方還留有淡淡地疤痕。
“殿下,要不奴婢來吧?”
趙挽風沒理會小春,拉著卿染雪坐下,拿著藥膏為她塗上,見她還未回過神來,說道:“陛下說一定要帶家眷出席。”
“家眷?”她盯著他看,眼裡的目光也柔和了不少,可是卻看不出他的情緒,“殿下也可以帶張嫣去。”
“她去不去倒是無關緊要,你是正妃,自是要出席的。”
想起上一次和他一起進宮還是中秋的家宴,沒想到時間都過去了這麼久了。
“你不願?”趙挽風見她在思考著什麼事情,“要是不願,你屋裡的人挨板子也是可以的。”
她撲哧一笑,也是這段時間以來,在他麵前最真的一次笑臉,“殿下隻會用威脅人這一招。”
看著她淺笑盈盈,他的眼中也泛起了絲絲笑意,說:“對你,這一招就夠了。”
他是吃定她會護著小春他們,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