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染雪。”他抓住她的手,壓抑著情緒,“離開那裡,離開趙靖宇。”
“離開?”她嗤笑,“殿下這話說得倒是輕鬆,離開那我能去哪?是回到這個不屬於我的王府,還是那個滿是冤魂的將軍府?”
她推開他,淡淡道:“從前我不過是仗著身後有你,有將軍府,所以我能護住自己,彆人也不敢對我怎樣,可是如今我總要給自己留一條後路,靖王對於我來說是個不錯的選擇,起碼他對我是真心的。”
“你確定他是真心的嗎?”他壓低的聲音有些沙啞,抓著她的手臂追問。
卿染雪似笑非笑道:“不是也無所謂,我也不在乎,我隻想找個靠山。”
他的目光似乎蒙上了一層霧,眼前的她也變得越來越模糊。
隨後她用力地掰開他的手,推開門背對著他說道:“趙挽風,從哥哥倒在我麵前的那一刻起,我對你的感情就已經死了,從今往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
她頭也不回地走了,一如後來也是如此,那麼決絕,不再留戀曾經的一切。
之後,卿染雪和冷睿一起來到小春的墳前,但似乎有人剛來過,碑前的那串糖葫蘆還沒有螞蟻痕跡。
卿染雪一看便知是秦明放的,當初對外所說的是小春突然染上惡疾才去世的,她想著要是秦明知道真相又會如何。
冷睿也沒在意那串糖葫蘆,而是把來之前買的糖葫蘆一起放著,撫摸著冰冷的墓碑,哀傷地說:“小春,我來看你了。”
卿染雪把東西遞給他:“整理東西時發現的,是當初去求的平安符。”
“我記得那時候她還哭了。”冷睿接過平安符,想起之前的事情,心裡又痛又覺得甜蜜,“上戰場前特地去求的平安符,小春那丫頭卻不小心弄不見了,那晚她哭了很久。”
他小心翼翼地將平安符收好,看著墓碑上“愛妻陶小春”幾個字,眼睛泛紅,喉頭哽咽地說:“小春並未與我拜堂,我卻非要在墓碑上刻上這幾個字。”他頓了一下,眼眶的淚滑落,“小姐,你說日後見到她,她會不會不承認?”
冷睿說他叫她小姐不是因為她跟趙挽風和離,而是隨著小春叫她小姐。
卿染雪搖搖頭,安慰道:“小春一定也是這麼希望的。”
和冷睿分彆後,卿染雪便回到萬香樓,一踏進門便有人告訴她趙靖宇在二樓的房裡等她。
她推門而進,看見的卻是趙靖宇左擁右抱,其他人看見她來了便識趣地走了。
“去哪了?”趙靖宇眯了眯眼,將杯中酒一飲而儘。
卿染雪覺得很累,便想著應付一下回房休息:“去看小春了。”
這話卻讓一旁的秦明怔了一下,斟酒時酒溢出了杯子都沒發覺,又一怒之下將酒杯摔碎。
趙靖宇把她拉到榻邊,推她坐下,捏住她的下巴,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語氣裡是質疑還有怒火:“是去看小春,還是去看趙挽風?”
“靖王喝多了吧,如今我怎還會去看殺父仇人?”
她說得很平靜,趙靖宇卻並未相信,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些,疼得她皺眉。
“阿雪,彆騙我。”他俯身在她耳邊說,鼻尖掠過時觸碰到她的臉頰。
而後漆黑的眼眸凝視著她的雙眼,因為靠得太近,兩人都能感覺得到對方的氣息,趙靖宇看著她眼中映出的自己的樣子,似乎沒有半點溫度與感情。
“阿雪。”低沉的嗓音喚著她的名字,“你可知我為何喜歡這麼喚你?”
她搖搖頭,眼眶卻微微泛紅。
“因為這樣我才覺得你是屬於我的。”一個吻落在她的額頭,“不是蘇離洛的雪兒,更不是趙挽風的卿卿,隻是我趙靖宇獨一無二的阿雪。”
卿染雪不知為何,看著眼前這個述說著心事的男子,心緊了下。
她推了推他說:“靖王,你醉了。”
“我沒醉。”手撫上她的臉,眼裡流露出渴望,“阿雪,你從未喚過我的名字,今日你見他,又是如何喚他?”
卿染雪不想與他爭論,想要起身出去,卻被他整個人傾身往後帶,壓在了她身上。
“那這種事上,他又是如何對你?”
手伸到她的腰間,心裡壓抑許久的欲望一觸即發,卿染雪越掙紮他卻越發的瘋狂,直到她哭著求他:“不要。”
她哀求的聲音讓趙靖宇的心停頓了一下,他停了下來,看著她一副害怕驚嚇的樣子,覺得他剛才就是個混蛋,而卿染雪將身體蜷縮起來,渾身發抖。
他伸手觸碰她,她卻像受驚的小鹿,從榻上跑到牆角抱著雙腿,眼神充滿了恐懼,嘴裡嘀咕著:“不要,不要過來。”
趙靖宇一步步走向她,心裡疑惑卻又心疼。她看著他靠近,又想要逃跑,趙靖宇卻將她緊緊地攬在懷裡。
“不要,放開我。”
她打他,甚至咬他,他都受著。
“阿雪,對不起,你彆怕,我不會再傷害你了。”
他輕輕撫摸著她的後背耐心地安撫著她,好一會兒,卿染雪才停下手中的動作,趴在他肩頭號啕大哭。
趙靖宇看著懷裡的哭得如此撕心裂肺,握緊的拳頭暴起了青筋。到底是發生過什麼事情,才會讓她如此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