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ycho 打字機繼續推向(1 / 2)

耍賴 醇白 5820 字 9個月前

Psycho:5.

祁醒對著她舉著手擋臉,怪異的行為和氛圍,葉伏秋更難為情了。

蒼白的臉頰漫上幾分紅,她低頭臊道:“你…彆這樣了。”

祁醒放下手,把香煙塞回煙盒,漫不經心磨:“我哪樣兒啊。”

葉伏秋抿嘴,瘦瘦的臉鼓出弧度,說不出話。

她最不擅長對付這種沒個正經的人。

祁醒見她沒話說,直起身,轉側要走,又被她叫住。

“呃,那個。”

他回頭,淡漠目光掃過葉伏秋低垂的視線和摳在一塊的手指,聽見她說。

“這件事可不可以請你不要告訴她們。”

祁醒懶洋洋仰頭,眼梢盯她,尾音上揚:“…嗯?”

葉伏秋想解釋又覺得沒必要解釋那麼多,一是不希望彆人多擔心,二是因為她不想讓彆人知道她剛來這裡出門就和人起爭執。

她不想梅阿姨她們誤會自己是個不省心的。

葉伏秋弱弱補充:“我以後不會再惹事的。”

祁醒抄兜,隨口問:“所以為什麼。”

“啊?”她怔。

“你吐什麼?”他輕哧:“真厭男?”

葉伏秋的遲疑一瞬而逝,悻悻道:“他,他長得太醜了……我一個沒忍住就……”

拙劣得恨不得把說謊寫在臉上了。

她剛說完就意識到——與其拒絕回答,對這個人撒謊更容易觸及雷區。

葉伏秋後背又冒出一片涼,有些後怕。

結果,她聽見對方喉間淡笑,來了句。

“你猜,我信麼。”

葉伏秋啞然,抬起視線,對準他淺淺牽起的唇角。

他說話的語調總是很淡,字裡行間飄著輕視。

“同學,跟生意人對話,請求最沒用。”

“你拿什麼換我的保密啊。”

她微微張嘴,卻沒話可說,眼睫再掀起時,隻瞧見祁醒一抹背影。

剛剛還覺得近在咫尺,好像意外闖入了他的磁場,此刻,兩人又回到原本的天差地彆。

葉伏秋悶著氣,手把衣擺搓得很皺。

他們是一家人,這種情況,沒理由不交代吧?

真糟糕。

走出通道後,她正好看見正在尋找自己的溫莉。

溫莉找了一圈終於看見她人,走過去問:“去洗手間了?一個人待著還好?”

葉伏秋點頭,餘光尋找祁醒的身影,他人已經不在大廳了,“很好,甜點很好吃。”

溫莉沒有往有事的方麵去想,因為她知道祁醒就在這附近坐著,有他在不可能有人敢惹事。

她點頭,“走吧,我先送你回去,夫人要和客戶吃晚飯。”

葉伏秋跟在溫莉身後,不知怎的,她沒目的地回頭望了一眼。

空曠的大廳,似乎還留有某人悠哉的殘影。

…………

安頓好房間,葉伏秋目送溫莉離開。

聽她說,這裡的保姆和安保也是到點離開,住在側邊的獨棟小公寓裡,一到了晚上如果沒有家人回來,這棟燈火通明的千平彆墅就完全成了“華麗空殼”了。

溫莉走後,葉伏秋躡手躡腳走出房間,環顧三樓,發現了奇怪的地方。

這麼大的房子,雇傭了這麼多傭人,卻連一個家庭監控攝像頭都沒裝。

她默默嘀咕,心裡彆扭,退回自己房間。

葉伏秋的房間沒有獨立衛浴,她需要出去用二樓的大浴室。

奔波一天,她盯著鏡子裡自己發油的頭發和亂出褶的T恤……

再不洗就不禮貌了。

葉伏秋拿著換洗衣物和洗漱用品找到浴室。

想不到,這裡隻一個浴室恨不得都比她那容納四口之家的房間還要大。

浴室門是模糊玻璃與木框材質的,她反手鎖門,反複拉扯兩三次確定無法打開後,她從袋子裡拿出膠帶和寬大浴巾。

葉伏秋的手停頓,盯著這些東西,猶豫幾秒,最後還是踩著高用浴巾將門上所有玻璃和縫隙全都遮嚴,無痕膠粘牢。

可是無論怎麼蓋,怎麼遮,她混亂的心跳都無法得到半分平靜。

手蓋在細小的門縫,逐漸蜷縮成拳,半晌,葉伏垂頭,沉重吐出一口氣。

走進寬敞的浴室,她仰著頭隨處審視,目光戒備又小心。

花灑打開,熱水簌簌而下,濺出一片水噪音,打亂了原本過於寂靜的氛圍。

葉伏秋捏著自己的束胸內衣,緩緩蹲下,盯著花灑的環形雨幕,回想起下午被凶狠男人拖拽的畫麵,她止不住戰栗,生理嘔意仿佛還在腸胃裡彌蕩。

她雙手抓住頭發,頭埋到最低,聽著這股嘈雜,隱埋自己的急促的哽聲。

不管再怎麼躲,怎麼蓋,怎麼遮。

空氣裡都好像有無數雙眼睛窺視著自己,那些男人的,肮臟的,暴力的眼神。

…………

韓橋村處於濱陽郊區,是濱陽這座一線城市僅剩的幾個待改造的住宅村莊區。

周圍涉及開發區建設的村落早已搬遷拆除,韓橋村坐落高速邊沿,像個被遺忘在角落,沒什麼必要給予關注的雜物簍。

葉伏秋住在這裡。

她生於其他村莊,因生計輾轉來到韓橋村,並不算本村人。

韓橋村本村人稀少,基本都搬去了城市裡,老房子改造成一間間獨立又簡陋的出租屋,給無數從外省進來的打工族提供歇腳住所。

這裡煙火氣息厚重,空氣裡飄蕩著各個省區的方言民俗,卻也因為管理雜無章法,時不時引來紅藍警燈光顧。

房東們根本不在乎房子租給什麼樣的人,房屋簡陋,租金廉價,人員流動複雜,這就讓韓橋村成了許多潮臟滋生的培養皿。

葉伏秋與年少的妹妹,年邁的奶奶,還有癱瘓在床的父親。

就棲息於這樣的地方。

就是這樣的地方,讓她在某個瞬間明白——低窪肮臟的環境裡,漂亮的,發育良好的女孩子,本身就是不幸。

他們租的是最便宜的老房,家裡沒有熱水器,也沒有地方做浴室,她每周要去兩次村子裡的公共澡堂。

澡堂子都是些男雜工群體光顧,設施粗陋,哪怕是帶鎖單間,那些路過的,順著木門門縫和花玻璃往裡麵偷看的目光,也足夠掏空葉伏秋的安全感。

有一次,她抬頭,正撞上陌生男人透過細細門縫偷窺過來的一眼。

那種眼神,那樣惡心……

葉伏秋險些尖叫出聲。

…………

她忍耐,她適應,她暗自吞吃所有灰暗,直到那一次,一切都崩碎了。

儘管已經過去了三年,但15歲的那個冬天好像成了定格重演的噩夢,時不時就來驚擾她的魂魄。

醜陋又粗壯的男人指著她,眼神貪婪地掃視著她,開口卻全是虛偽又嫌惡的話。

“是她勾的我!我天天睜眼打工閉眼睡覺的,我哪有時間看她!”

“是她一直跟我眉來眼去!我什麼都沒乾啊!”

站在一側看戲的人揣手無奈:“小小年紀就學會勾得人了,窮也不能用這種法子啊,人家都有家庭的。”

“哎,他們家不行的,老的老殘的殘…哪有什麼家教…”

“哎喲,這麼小的孩子…家裡沒錢養了就找人嫁啊…這樣像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