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孕婦剛才推車時手完全沒有用力,極其輕鬆地拐了個彎,嬰兒車裡根本就沒有嬰兒。
孕婦突然踢開嬰兒車,健步如飛拔腿就跑。
謝昭剛想上前,那年輕男人把旅遊指南砸在她臉上,那對紋身的情侶衝上來搶過她的手提包就奪門而出。
她的手提包裡可有一次性手機!謝昭趕緊追出去。
剛出門那幾個吉普賽女人就像鴿子一樣撲上來攔住她,讓小偷先跑。
團夥作案。
她今天犯了一個大錯誤,這地方小偷猖獗,拿這麼貴的包不被搶才怪。
謝昭穿著太昂貴了,一定是還沒進店就被盯上了。
謝昭扒拉開吉普賽女人窮追不舍。
跑起來是下坡路,假孕婦和背雙肩包的小偷靈活的穿梭到街對麵跳上了一輛摩托車。
街對麵空無一人,沒有人會攔他們。
小偷掉過臉對謝昭微笑,揚起手中她的手提包。
轟隆隆摩托車啟動,他們正打算逃之夭夭。
他對氣喘籲籲的謝昭做了個勝利的鬼臉。
突然“啪”的一聲,摩托車的後視鏡被打碎了。
一隻箭砸到他們麵前的地麵上。
小偷一驚,擠在車上晃來晃去。
又是一箭射在雙肩包上,小偷重心不穩,兩人從摩托車上滾了下來。
謝昭回頭,江慈站在高處手上握著一張中古的西藏弓箭,應當是剛從中古店裡買的。
他垂眼俯視下方,寬鬆的白色T恤被獵獵的風吹得鼓起來。
江慈臉上沒什麼表情淡淡的,手指隨意地搭在弓上,賞花觀魚般閒散。
突然瞄準,張弓,放箭,幾下既快又準。
但隻是威懾,並不傷害他們。
見小偷滾落下車,他放下弓箭,轉了轉手腕,視線移至謝昭,向她點了點頭。
謝昭奪回了手提包和留學生的手機。
“打開看看,有沒有少什麼東西。”江慈看著她手中的包。
她不能打開,裡麵有一次性手機。
江慈催促她:“這些小偷很狡猾,可能把你最重要的東西轉移走了——”
“就包最值錢。”謝昭上前挽住他的胳膊拖著他往回走。
“我剛看中一個戒指還沒買,快回去。”她轉移他的注意力。
“我已經幫你買好了。”他說。
“什麼?”
江慈從口袋中掏出一個盒子。
裡麵是三十年前的寶格麗三圈蛇骨鑽戒。
“你怎麼知道我要這個?”
“你剛才看它的時間比看其他戒指時間長。”
“我把錢轉給你。”
“不用了,我送給你的。小玩意又不貴。”
他說得輕輕鬆鬆,像隻付了幾塊錢。
江慈認為給審問對象送小禮物,是表示尊重友好的方式,以便建立良好關係。
他就算對拘留犯也會帶咖啡糖果。
這是哪一出陰謀詭計,有什麼陰謀需要送鑽戒?
謝昭越來越搞不懂他的行為了,她甚至有幾秒自我懷疑,她之前的防備難道是被害妄想?
太陽微微下沉,整個海麵都被金粉色籠罩了。
謝昭帶上蛇骨鑽戒,尺寸竟然剛剛好。
她伸出手,靈蛇美麗的鑽石鱗片在赤金陽光下折射璀璨的光。
“很合適。”江慈微笑。
她喜歡的戒指和他家的正好是一對,這樣的巧合他也暗暗驚奇。
不過既然她和這戒指有緣分,送給她也是應當的。
為看戒指,他站得離她很近。
謝昭能看見他的睫毛在陽光下一根一根被染成了金色,他臉上的神情平時很淡,此時卻很溫柔專注。
如果江慈隻是普通的股東,並沒有在懷疑她。
如果江慈喜歡她的話。
如果是一種危險的果實,她像蛇圍繞著善惡果,突然開始不可控地思考這種如果的滋味。
不要亂想,不要被美色所迷惑,也不要被鑽戒迷惑,謝昭定了定心神。
太陽快下山了,過幾個小時她又得從密道走,今天必須得拿到全部的證據。
她已經被全麵監聽了,這個地方所有人都各懷鬼胎,任何人都可能想把她揪出來。
“我們回去嗎?”江慈抬起頭對她笑了笑,語氣很輕混著風聲。
剛平靜的金色海麵又微微起了波瀾。
等等,如果江慈對她有好感的話,那她今晚找借口通過他的臥室進密道不就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