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兩口子最喜歡洗碗,說挺解壓的。”
厲棠說完,起身提起兩個行李箱往樓上走,選中了一間房。
“這間小了點,但是早上起來,陽光能直射進來,你應該會喜歡。”
另一邊,裴娜璉和金宥淑進了屋,不等金宥淑把行李箱放好,裴娜璉先一把抱住了她,把她結結實實壓在了門板上。
金宥淑驚訝,抬手輕輕地環住了裴娜璉的腰,靠在她的肩上。
“幫我看看,現在攝像頭的角度能拍到我的臉嗎?”裴娜璉壓低了聲音,在金宥淑耳邊低語。
金宥淑抬眼看了攝像頭:“看不到,隻能拍到我的臉。”
說完,金宥淑一個閃身,環著裴娜璉的腰,把兩人的位置進行了調換,輪到她將裴娜璉壓在門板上。
“現在,就拍得到你了,而且,這個角度拍,你的臉會很好看!”
“不行,不要拍我。”裴娜璉又抓著她換了位置。
金宥淑甜蜜地笑著,想要吻上愛人的唇,卻在此時發現裴娜璉把唇抿了起來,壓根不是要索吻的意思。
“怎麼了寶寶?”
“給我偷個雞腿,真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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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時,鄔詩文告彆了萬翠容,開車去見了自己的外甥女一麵。
虞真畢業以後赴美留學,然而不知道什麼原因,在就讀兩年之後選擇退學,回國之後流連各大夜店,後來她母親安排她經營家族旗下的一家酒店,虞真流連夜店的次數才減少,心似乎終於定下來了。
然而,在見過虞真後,鄔詩文可以篤定,虞真的一顆心仍在漂泊。
鄔詩文去的時候,虞真正在收拾行李,像是要出遠門,但臉上的神情不像是出遊的歡喜。
“真真。”
聽到有人叫自己,虞真抬起頭來:“姨媽。”
鄔詩文看清了虞真的麵容,那是一張青春靚麗卻又寫滿疲憊的臉。
臉上畫著濃妝,卻遮不住眼底的烏青。
屋子裡也很雜亂,散落著一檔節目的海報。
鄔詩文拿起看了一眼:“《枕邊戀人》?”
看來,虞真在意的人,跟這檔節目有關。
“姨媽,你怎麼突然回國了?”
“還不是放心不下你?這麼大的人了,是怎麼照顧自己的?”鄔詩文有些心疼,抬起虞真的下巴。
虞真卻轉過了臉,避開了姨媽眼鏡之後的關切眼神。
“如果是我媽讓你來勸我的,那不用開口了。”
鄔詩文歎了一口氣:“每個人都選擇了自己要走的道路,我不勸你。放手一搏吧,成功了當然好,失敗了,也解了這麼多年的牽掛。”
虞真停下收拾行李的動作,轉身摟住了姨媽纖細的脖頸。
她太脆弱了,脆弱到想要變成小時候,回到懷抱中,但是她又清楚,無論如何,這一次,她不能脆弱,需得為自己的幸福做一次努力。
“姨媽,祝福我吧。”
“祝你和你喜歡的人,都能得到幸福。”
“不對,應該祝我成功。”
“節目導演是我朋友,你要是方便的話,順便替我問好。”
“好。”
虞真收拾好行李,跟鄔詩文告彆後,就直奔機場了。
此時已經是黃昏,陽光是慵懶,也是希望。
伴著機艙內的廣播聲,飛機起飛。
窗外金色的雲朵柔軟地變幻著形狀,叫人墜入了無邊的夢境。
夢裡,她一低頭,看到自己還穿著京一外的校服,還在讀書,還沒畢業,還來得及嗎?
虞真拚命地跑起來,她輕快極了,不知疲倦,風一般跑到顏孟以的宿舍,推開門,她卻已經不見,再轉身,麵前高樓融化著變成了一家酒店的模樣,她分明看到厲棠拉著顏孟以的手,從酒店的大廳走了出來。
顏孟以眼眶微紅,神情訥然,如精致蒼白的人偶一般,被厲棠牽著。
厲棠轉頭,麵容蒼白,一雙眼睛陰鷙卻又充滿挑釁似的意味,抬手將顏孟以的手舉起,宣誓主權似的。
虞真愕然。少女朦朧的情愫在京市潮濕的雨夜中瘋狂滋生,被情欲裹挾的失重感曾讓她無所適從,她曾不惜一切代價逃離開讓她窒息的風暴眼,卻猛地在此刻看清楚了自己被剝開的心。
厲棠,最頂級的小偷,悄無聲息地潛伏在她周圍,聽她述說著她對情感的茫然和無所適從,明明以戲謔的態度開了荒唐的賭約。
誰知,賭桌上,兩個各懷心思的人都戴著虛偽的假麵。
隻是麵具揭開之後,圖窮匕見。
“騙子!你憑什麼搶走她!”虞真氣不過,上前重重地一拳……
……
她從座椅上醒來,溺水一般地深呼吸著,一拳砸在了前排座椅的靠背上。
是夢啊。
虞真躺在座椅上,望著窗外的無邊夜色,而後閉上眼睛調整自己的呼吸。
明明隻是夢,為什麼心還是這麼痛。
空姐看著這樣一個年輕得體又貴氣的女人突然間掙紮坐起,忙走過去半蹲下身詢問:“女士,您需要什麼幫助嗎?”
“還有多久到三亞?”虞真輕聲問。
空姐忽地認出這位貴客是最近在各大媒體中頻頻露麵的酒店新貴,沒想到真人比電視上看到的更沒,雙目如潭,眸光銳利,叫人不敢直視她的眼睛,怕深陷於旋渦中。
虞真歪過頭,似乎為空姐的失神笑了笑,她濃密蓬鬆的長卷發如瀑布一般泛著耀眼的光澤,越發襯得她眉目如畫。
“還有半個小時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