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組來了好多人,陸導和主演們都來看你了,還好譚哥今早趕了過來,不然那幫人我恐怕應付不了。”方然無奈聳肩。
安安又順勢吐槽了一番在記者那裡惺惺作態,和在劇組時一樣綁著顧念棲炒姐妹情深的吳曼曼,還有高調提著禮品過來,裝模作樣愧疚道歉的張初源,引得幾個人都氣憤不已,顧念棲一個病號反倒成了勸解的那一個。
待到譚靖將前來探望的人全都打發走了之後,方然才叫了醫生過來查看顧念棲的情況。
所幸劇組配備有隨行的醫療組,及時進行了基本的急救操作,顧念棲的狀況才不算太糟糕,現在已經基本康複,不過醫生還是建議在醫院再觀察兩三天。
顧念棲是不想住院的,但是譚靖的態度強硬,還順便押著她和方然安安一起去做了一個全身檢查。
他這次可是被嚇得不輕,決心以後要格外關注所有員工的健康和安全,還在病房和她們探討起了公司員工的年度體檢製度。
好在那天雖然出了意外,但昏倒之前拍攝的戲份都可以保留,劇組那邊也算是正式殺青了。
接下來就要去滬市,拍攝QC的新年廣告大片,隨後的幾個通告也都在滬市,等全部拍完,就差不多該到了各自回家過春節的時候了。
QC的拍攝點定在滬市市郊的一個攝影棚。
負責人接到她們的時候可算是鬆了一口氣,前兩天顧念棲意外住院動靜鬨的那麼大,他原本都做好拍攝會被延期的心理準備了。
受到之前輿論的影響,他對顧念棲脾氣不好,擅長耍大牌的行為深信不疑,為了這次合作還專門想了無數種應對耍大牌行為的方案,提心吊膽了好多天,但是現在看來真的非常多餘,人能一路躥紅不是沒有道理的。
雖然她看起來冷淡,但到底平易近人,配合度又高,團隊也和她一樣沒有架子,對接工作十分順利,他真心覺得以後不能再聽信那些黑心營銷號的話了。
“你這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就趕來拍攝,pr都感動壞了,到處誇你敬業呢,”換造型改妝的時候,化妝師跟顧念棲聊著天,“身體現在怎麼樣了。”
化妝師名叫路凡,雖然名字裡帶著凡,但履曆一點也不平凡,二十多歲時就創立了自己的美妝品牌,經常參與各大時尚秀,大刊封麵和頂尖品牌廣告拍攝,
之前和顧念棲合作過一次,覺得十分投機,再加上他和虞謠頗有交情,所以這次是自請來負責顧念棲的妝造。
“都恢複的差不多了,不礙事,” 顧念棲眼睫彎了彎,“拍攝提前兩個月就定好了,守約是應該的,這哪能算得上什麼敬業。”
“現在的藝人,十八線的要求比影帝都高,很難合作,你這次的事不就是組裡那個糊逼男二搞出來的,”路凡搖著頭吐槽,“說起來QC還真是會挑人,一個你一個宋宴辭,都是人紅卻不大牌,怎麼好事全讓他們給占了。”
顧念棲聞言,不動聲色的笑了笑。
“不是我說,現在那些小愛豆小藝人,稍微有點名氣就飄,心思全都在那些亂七八糟的地方,”路凡挑了一支口紅,拿唇刷沾了點顏色,“他們也不看看人家宋宴辭,頂流超一線,私生活乾淨的要命,除了工作還是工作,活該人家紅。”
“你彆看人長的帥就有偏見啊,虞謠工作室那個大飛之前是在韓圈發展的,跟我們說他們那個團其他人不敢保證,但宋宴辭絕對乾淨。”
見顧念棲眼神飄忽,路凡以為她是不相信便接著說,“韓國最牛逼的那個新聞社你知道吧,有次跟了他整整三個月,什麼都沒拍到,氣的發了篇報道吐槽他私生活無聊。”
這件事顧念棲有印象,當時流傳甚廣,還上了微博熱搜。
“上周跟拍攝碰到他團隊,他的宣傳說最近年底,加上剛回國巨忙,各種晚會活動邀約,還要忙著創立工作室,宋宴辭一下得準備五六個舞台,感冒發燒還堅持到處飛,真是夠拚。”
“嚴重嗎?”顧念棲平靜的眸色一瞬間波動,胸腔又被一股煩悶的情緒纏繞,
他好像從來都是這樣,為了工作什麼都可以不管,連自己都是。
“我那天看著他就是臉色不太好,但狀態還算可以,”路凡回想了一下,“但這幾天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顧念棲摸過手機,下意識就想給宋宴辭發消息問問情況,但打開微信,又恍然想起自己並沒有添加他的聯係方式。
她看著申請裡已過期那三個字,忽然有點後悔,但想了想,又覺得這樣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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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完剩餘的通告,距離春節還有不到一周,顧念棲便帶著方然和安安去商場采購了一整天,一直買到她們的行李箱都裝不下才停手。
“念棲姐你真好,年末不僅有獎金還有禮物,你一定要當我一輩子的老板。”安安抱著她瘋狂撒嬌。
方然也歎息,“怎麼辦,有點不太舍得讓你一個人回京市了。”
“好了,你們要是送我回京市之後回老家,輾轉來回至少要耽誤兩天的時間,”顧念棲戳戳她倆的腦袋,“不如回家跟家裡人多待會,過完年跟著我工作,還有大把的時間要辛苦。”
三個人一路膩歪到機場,因為顧念棲走的是vip通道,所以在機場門口就跟她們道了彆。
原本是想上了飛機後舒舒服服追劇的,結果譚靖忽然給她發了一份工作文件,緊接著就打了電話過來,看樣子很急。
“你看看這個叫《歸園田居》的綜藝,”譚靖說,“樂藝開年的S+項目,搶手的要命,你要是覺得沒問題我就趕緊去推合同了。”
“我看看。”顧念棲點開文件。
一聽名字她就知道肯定是跟田園生活有關,一看資料果不其然,讓六位年輕嘉賓一起體驗為期二十八天的鄉村生活,返璞歸真,擁抱自然。
但就隻有這麼短短幾句話,彆的什麼都沒說,不知道具體流程,也不知道擬邀嘉賓都有誰,顧念棲有些猶豫,“我從來沒上過真人秀,這個一上就是一個月,我覺得我可能不太行。”
“這是生活類慢綜,沒什麼難的,你就去開開心心玩就成了,不需要擔心彆的,”譚靖說,“而且這個綜藝沒有劇本,不搞立人設那一套,剛好符合你的要求。”
他從前並不會遊說顧念棲上綜藝,她誌不在此,而他也想讓她好好走演員路線,本人最好對觀眾保持更多的神秘感,但這次是因為擔心她的心理狀態,聽從了心理醫生的建議,想讓她放鬆放鬆。
如果直接放一段時間假她必然不肯,所以就隻能找一個相對輕鬆的工作讓她去做了。
“而且網友原本就對你這個人有誤解,這也是個讓大家重新認識你的好機會。”譚靖補充。
顧念棲:“我怕他們重新認識之後反而更討厭了。”
譚靖:“你在質疑我的眼光?”
“讓我再考慮考慮,”顧念棲聽到廣播裡傳出即將起飛提示音,“先給我兩個小時吧,我儘量下飛機給你答複。”
掛了電話,顧念棲繼續翻閱著綜藝文件,內心正權衡糾結,這時一隻手伸到她麵前,冷白修長的指間夾著一片薄荷味口香糖,
“要吃嗎?”
顧念棲頭也不抬的就想擺手拒絕,然而突然覺得這聲音有點耳熟。
她扭頭看去,那人也在側頭看著她,微微彎起的眼睫在機窗外溢進落日的橙芒下暈出蜜色的剪影。
他說,“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