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非要這個海報乾嘛!”顧念棲快要壓不住聲音,覺得他就是知道自己尷尬故意的惡趣味。
“今年太忙,忘記買年畫了,”宋宴辭聳下肩,言語間頗有些不知死活的意味,“覺得你這個挺適合貼門上。”
顧念棲:……
我覺得你適合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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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宋宴辭還是將一堆雞尾酒和海報搬回了家,隻不過顧念棲沒讓他把那張被他稱為‘福娃’造型的海報真貼門上罷了。
宋宴辭家在距離購物中心不遠處的紫府雅苑,一梯一戶式,隱私防護很到位,據顧念棲所知,圈內還有幾位大花小生在這裡購置了房產,
寸土寸金的地段,但架不住京市有錢人紮堆,依舊頗受歡迎。
到家的時候,陳皖正坐在餐桌前包餃子,聽見動靜,趕忙拍了拍手上沾染的麵粉,走去門口迎接。
“皖皖阿姨,”顧念棲跟在宋宴辭身後進門,看到陳皖的那一刻,頓覺鼻酸。
但這鼻酸不是因為彆的,歲月雖然不可否認的在她身上留下痕跡,但整個人的狀態明顯要比最後見她的段時間好很多,能感受到是由內而外的煥發出的容光。
她還記得高二升高三的那個暑假,宋宴辭去外地錄一檔封閉式的選秀節目,有很多投票之類的事宜,顧念棲就經常去找陳皖,兩個人一塊弄,隻不過有時候恰逢宋承衍在家,到了門口,總能聽到兩個人爭執的聲音。
顧念棲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她知道陳皖那段時狀態不好,很不好,是肉眼可見的疲憊,每每見到她時,笑容都有些勉強,
於是最後一次去宋家,得知陳皖出國定居的消息,她心裡就隱隱有了些猜測,也一度十分擔心她的狀態,
但現在看來,她這些年過得不錯。
“誒呦,我就知道我們息息肯定可以成為大明星的,”陳皖看著顧念棲滿臉的欣慰,抱了又抱,跟看不夠似的。
“拜托,你們能不能先管管我。”宋宴辭還站在門口,手裡拎著兩大袋東西的同時還抱著兩箱酒,手臂底下還夾著兩卷海報,
顧念棲和陳皖就堵在他身前親熱寒暄,弄得他抱著一堆的沉重物品無處可去,無助又可憐,
根本分不清誰才是親生的。
兩人這才恍然讓出空隙,待顧念棲換好鞋後,陳皖拉著她朝沙發處走去,“不過息息,阿姨記得你一直想考電影學院,怎麼最後從網上看到你去學了外語。”
宋宴辭正蹲在門口整理東西,聞言,手頭動作輕了些許,目光未動,但注意力都在一旁。
顧念棲沉默了一瞬,笑了笑,語氣很輕鬆,“沒發揮好,初試就被刷下去了。”
“怎麼會,”陳皖沒料到會是這個答案,仔細回憶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開口,“難不成是那次市裡比賽的事影響到你了,阿姨也是後來才聽說的,你當時搬走了也沒顧得上問你。”
市裡比賽,
宋宴辭手指頓了頓,視線到底還是沒忍住,側頭落在顧念棲身上。
她摘了帽子,碎發被她隨意捋了一把,又零散地落下,微亂,卻架不住那種隨性的美。
逆著夕陽投落滿室的光影,她的輪廓更為清晰,他能清楚看到她睫毛在山根處微微顫動的幅度,卻看不清她的神色。
“也不是。”她說。
這個話題很快過去,見時間差不多,陳皖進了廚房開始為年夜飯忙碌,顧念棲進去幫忙,兩個人又開始聊些彆的,說到好玩的事情還會笑上好一陣子,
而宋宴辭的思緒卻被紛湧而來的各種畫麵糾纏,密如蛛網。
趁顧念棲去衛生間的間隙,他湊到陳皖身邊,“媽,你前麵說的市裡比賽是什麼情況。”
他那時帶著複雜情緒,走的異常匆忙,無論何時回想起來還覺得如同是一場逃亡,而且他認為自己明明安排好了一起,以至於竟然從未意識到,自己好像乾了一件不可原諒的混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