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醒了!”飛絮端著藥進來,看到睜開眼睛的殷碧落,忙將手中的藥放到小幾上,將繡榻上的殷碧落扶了起來。
“現在是什麼時辰了?”殷碧落看了眼從窗外照進來的陽光,揉了揉仍舊泛疼的頭。
“已經辰時三刻了。”
辰時三刻,自己又多昏睡了一刻鐘了。
“雲緋呢?”
“雲緋姐去抓藥了。”飛絮在殷碧落的身後放了許多繡枕,讓殷碧落靠在繡枕上,然後,拿起小幾上的藥碗,輕輕吹了吹,舀起一勺喂到了殷碧落的嘴邊。“小姐,喝藥吧。”
殷碧落張開嘴喝了一勺藥,那種苦澀的滋味從唇齒間淡開來,慢慢蔓延到整個口腔。她知道,這些藥隻能調整自己的身子,至於這體內的寒毒,當今世上怕是無人能治好了的。
“飛絮,我自己來好了。”殷碧落伸出依舊冰冷的手,拿過飛絮手中的的藥碗,眉也不皺的將整碗藥汁喝進了喝裡。
飛絮看著喝完藥的殷碧落,舒了一口氣。“喝了藥,小姐就會好起來了。小姐,飛絮煮了小姐最喜歡的喬麥粥,小姐先休息一下,馬上就可以吃了。”飛絮笑盈盈地拿著空碗離開了殷碧落的屋子。
“好起來麼?”殷碧落閉上了眼睛,自己的身子能否好起來,自己是最清楚不過了的。若這世上有自己所治不好的病症,那能將這病症治好的人,這世上怕是沒有幾個了。殷碧落伸手將係在脖頸上的紅繩拿出,紅繩上串著一個戒指,那戒指的戒身是銀製的,用了許多綠色的碎寶石鑲著。殷碧落伸出左手,將戒指戴到了無名指上。
“洛詡,你也跟我一樣,把它戴在身上嗎?”
雨後的杭城大街上,人來人往,路人各色行人皆是閒庭信步,享受著雨後杭城的特有風韻。一個緋色衣衫的女子在這雨後的的杭城大街上行色匆匆,顯得格外的顯眼。
了無痕坐在聽雨閣的雅間內獨自品茗,偶一轉眼,就看到了這個熟悉的身影。
“雲緋?”了無痕手中的茶杯自他手中滑落,掉到桌上,杯內的茶水灑了了無痕一身。
“少爺?”一旁的烏衣侍從看了眼自家的少爺,他還從未見過少爺如此失態。
了無痕站起身子從窗口一躍而出,跟在了緋衣女子的身後。
那緋衣女子行至回春堂前忽然停了下來,了無痕忙閃進一旁的的茶樓內,緋衣女子環顧四周,確定無人跟蹤後,方踏進了回春堂。
她來回春堂做什麼?了無痕皺著眉頭,看病?不可能,當今世上,醫術高於伊人的人怕是沒有幾個,何須來這兒?莫非,是伊人出事了?
了無痕不禁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自己雖不相信伊人會死,但是伊人從那崖上跳下萬丈深淵,即便不死,保不準不會受傷。
自洛詡告訴自己伊人就在這杭城之中,自己多方打探,卻始終沒有她的下落,沒想到今日卻遇上了雲緋。
不一會兒,一身緋衣的雲緋就離開了回春堂。了無痕不著聲跡地跟在雲緋身後,走了約一刻鐘,在他前麵不遠處的雲緋忽然加快了腳步,閃身進了旁邊少有人煙的一條小巷。了無痕知是自己被發現了,忙尾隨而入,行至巷屋處,才看到一身緋衣的雲緋。
“無痕公子跟了雲緋這麼久,不知,所謂何事?”
“你應當知道的。”
“雲緋怎麼可能會知道呢?”雲緋輕笑了聲,表情儘是不屑。“無痕公子不應該跟著雲緋,應當跟著林家大小姐,不,現在應當稱之為洛家少夫人了。”
洛詡握著折扇的手緊了緊,又鬆開,他歎了口氣,緩緩開口,道:“我隻想知道,伊人現在是否安好。”
“小姐?嗬嗬……”雲緋忽然笑了起了,“當年,你選擇了相信林若瑤,如今,你就不應該再來打擾小姐的生活。”她停止了笑,眼神變得異常冷寞。“這三年,小姐吃的苦,受的罪,你知道嗎?不,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三年前究竟小姐為什麼要跳崖。可是,我知道。我知道那個時候的小姐,就算不跳崖,亦沒有幾日可活了。”
“什麼?你說什麼,伊人不是因為洛詡要娶若瑤而跳崖?”
“彆在我麵前提那個女人!”雲緋打斷了了無痕的話,一張秀麗的臉上泛著怒意。“要不是那個女人,小姐不會受傷,不會中毒,不會受儘折磨!”
“伊人中毒了?她現在到底身在何處!”了無痕的心此時已是揪成一團,伊人居然中毒受傷?
“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嗎?那就回去問問那個女人吧,你替我帶句話給她,她讓小姐受的苦,我絕對會還給她的。”說完便就一顆煙霧彈扔到地上,頓時,小巷內布滿煙霧。待煙霧散去,小巷內隻餘了無痕一人,雲緋早已離去。
“若瑤,當年,真的是你害伊人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