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洛詡渾身濕透的闖進洛老夫人的居所時,洛老夫人正坐在軟榻上喝著茶,洛詡的忽然闖入嚇了洛老夫人一跳,手中的茶杯亦掉到了地上。
晚秋看了看站在門邊渾身濕透的洛詡,朝屋內侍候著的下人們使了個眼色,不消片刻,屋內就隻剩下洛詡與洛老夫人二人。
洛老夫人看著如此失魂落魄的洛詡歎了口氣,從小到大,能讓自己的孫兒如此失魂落魄的,隻有伊人一個。
“伊人在杭城,我要去找她。”沉默了半響,洛詡終是開了口。
“我以為你應當已經明白伊人的心思了。”洛老夫人搖了搖頭,自上次自己告知了洛詡伊人的心思,他雖依舊沒有離開碧荷小築,卻也不曾再提要去找尋伊人。她以為他已經明白一切,決定要與若瑤好好過日子了,怎料平淡的日子還未過幾日,又生出了事端。
“就算伊人恨我也罷,怨我也罷,我一定要找到她,我要帶她回來,我要醫好她!”
“醫好她,伊人出什麼事了?”洛老夫人心中一驚,她雖知伊人仍然存活於世,卻不知她如今過得如何。再言之,當年伊人確實是跳下了落日崖,就算她僥幸生還,定是會受傷才是。
洛詡沒有回答洛老夫人的問題,他看了看坐在軟榻上的洛老夫人,緩緩道:“老祖宗,孫兒從小到大從未求過你什麼,今日,孫兒救您答應孫兒一件事。”說完便跪倒在地。
洛老夫人一見此情此景,忙行至洛詡身前,欲將洛詡拉起來。
“老祖宗,請您答應孫兒,隻要孫兒尋回伊人,無論伊人變成了什麼樣,都請您同意孫兒與伊人的婚事。”洛詡跪在地上,閉上了眼睛。不時的有水滴自洛詡臉上落到青石地磚上,讓人分不清這到底是雨水還是淚水。
“你為何執意要娶伊人為妻,你應當知道,這麼做,無疑是委屈了伊人。”洛老夫人見自小疼愛的孫子現在這副模樣,眼眶濕潤。
“伊人,最多還有七年可活。”洛詡強忍住那一陣陣錐心的疼痛,緩緩的睜開眼睛,他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此時已是布滿血絲。
“你說什麼?”洛老夫人慌了神,自己曾想過無數種可能,卻從未想到此時的伊人隻剩下七年的時間了。
“無痕前幾日在杭城大街上遇到了前去為伊人抓藥的雲緋,繼而從藥鋪老板手中拿到了雲緋抓藥的藥方。”洛詡捂住隱隱做痛的胸口,臉色變得蒼白。“那藥方是用來醫治寒毒的。”
“什麼?”洛老夫人怔在了一旁,自己雖不曾學過醫術,但嫁到洛家幾十年,她又怎會不知道身中寒毒之人所要承受的痛苦?
“老祖宗,求您答應我!”
洛老夫人伸出手,拿起衣袖擦掉了洛詡臉上的雨水。“去吧,府裡,我會照看著的。”洛老夫人看著洛詡,她怎會不知道此時洛詡心中的痛楚呢?想當初,自己亦是經曆了與所愛之人的生離死彆,此時,她又有什麼理由拒絕他呢?
“謝謝老祖宗!”
入梅了的杭城天氣顯得格外的多變,天公像是要捉弄人一般,方才還是晴空萬裡,一轉眼就已是雷鳴閃電,大雨如注。
不知為何,秦霜月這幾日總是感覺心慌意亂,像是要發生什麼事似的。她想起昨日碧落的臉色,心中一陣擔憂。自與碧落相識以來,從未見過碧落如此蒼白的臉色,像是一張白紙,毫無生氣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