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五條家的六眼,價值連城,他就算不殺了對方去拿任務賞金,就是六眼本身就很有研究價值,那些詛咒師們肯定會願意為這雙眼睛付出成千上萬的金錢,還是美金,現金支付。
拐帶深閨六眼這件事,細細想來,肯定是利大於弊的,就算,會迎來五條家的報複。
禪院甚爾也沒有多麼在乎。
黑發青年看向窗外,郊外空曠的密林像一隻吃人的猛獸蟄伏在群山之上,倒映在那雙石綠的狹長眼眸中,起伏的山嶺如同拉遠的電影鏡頭,毫不畏懼地凝視它。
一道悠遠輕靈的曲調響起,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山中雪撐著下巴看著窗外的風景,哼著不成曲調的旋律,也不知是從哪裡聽來的又或者是自己突發奇想的創作。
五條悟幾乎很少離開五條大宅,因此表現得對什麼都有點好奇的樣子,另一隻空著的手摸了摸皮質的座椅,視線又在禪院甚爾和身旁的山中雪之間來回逡巡,直到確認了一些事情才收回眼神。
五條悟將視線落在身旁的灰發小少年身上。
他還是很好奇,為什麼會有人心臟會是藍色的寶石,為此不惜冒著被五條們念叨的風險偷偷溜出家,跟著罪魁禍首去到不知何處的遠方。
“你在看我嗎?”山中雪收回視線,轉頭帶著笑意看向他。
在五條神子的六眼麵前,任何咒術師的秘密都無所遁形,這一點在過去無數次的實踐中得到了驗證,五條悟自己也堅信這一點,但是在眼前這個陌生的同齡人麵前,六眼卻好像遭遇了滑鐵盧。
他看到了什麼?哇塞,居然是一顆用寶石作心的咒術師?如果是五年後的五條悟,多半會拉下墨鏡,一邊誇張地驚歎,一邊用眼睛緊緊盯著山中雪瞧吧。
不過此時的五條悟遠沒有後來那麼活潑,他更像是富士山上的一捧新雪,美麗卻冰冷。
也很直白。
“你……的術式就是那顆寶石的心臟嗎?”
寶石之心。
五條悟心裡突然冒出來一個詞。
但是他卻發現,無論是山中雪本人還是前排的禪院甚爾,都一臉愕然,好像他在說什麼天方夜譚一樣。
這時候的五條悟還有點小矜持,見其他人不理解他的想法,便收住了話頭,也不再看向山中雪,轉頭看向了窗外。
窗外有什麼好看的?實際上以六眼的精細程度,高清無死角還高速移動的鏡頭隻會讓他的大腦暈眩,就像暈3D是因為平衡器官和視覺中樞傳達的信息衝突導致的紊亂,現在五條悟也有點這種感覺。
山中雪原本正在想剛剛五條悟說的那個詞是什麼意思,突然感覺手心有點滑滑的涼意,挪了幾下湊到五條悟身邊,果然,看到他用手捂著額頭,有些難受的樣子。
“怎麼了,你受傷了嗎?”
麵對山中雪的關切,五條悟卻緊緊抿著嘴唇,捂著額頭的手轉而變成捂著嘴,他突然覺得今天好像格外不順,要是還在五條家,他絕不會遭遇這些。
下一秒,他“哇”地一聲吐了出來。
幾乎可以想象,那個看起來好像對他有敵意的黑發青年會怎麼嘲笑他了。
年幼的五條家神子第一次感覺到了外界的險惡。之前那麼多次的刺殺,他都能輕易解決,但是區區一次乘車,就讓他丟盔卸甲,丟臉到彆人頭上。
真是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