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雪和五條悟兩人找了許久,也未能找到田山花袋藏身的地方,這個山丘公園並不大,也就幾百平米的樣子,站在最高處,一眼望去,唯一的建築也就是一處公廁和一座似乎是用作觀望遠處的電塔,兩處都不大,也就是幾十平米的樣子,電塔最窄處甚至隻容得下一人站立。
不過,五條悟的六眼卻在偵測上有格外突出的優勢,近日來,更是被五條悟開發出了彆的用途——這一點如果他還在五條本宅,自然是要很久才能因需求而發掘出來的。
五條悟眨了眨眼,努力適應強行將六眼的功效開到最大的異樣——在離開五條家,遇見山中雪之前,他的眼睛其實終日裡都是開著最大功率運行的,六眼雖然不消耗他多少咒力,但是功能也不受他控製,如果不是山中雪用異能——或者說是術式,暫時封閉了六眼的功能輸出,解開也很容易,隻要用大咒力洗刷掉就行了,從這一點看,似乎山中雪還是咒術師,隻是咒力低微,僅憑咒力,他是絕對無法與五條悟並肩的。
熟練地衝開封印,六眼的功能全開,五條悟頓時感覺這世界精細且清晰了許多,就像更高分辨率的圖像分析器一樣,源源不斷地將各種信息直觀地灌入大腦,也非得是他這樣的人,才能承受這種程度的信息量而不被燒壞大腦。
公園裡的一花一木,電線欄杆,還有遠處促爾一逝的飛鳥。如常的景色中卻仿佛被發掘出了無窮的奧秘,飛鳥眨了一下小小的黑眼珠,像是發現了獵物,身體前傾,翅膀向後,然後像煙花一樣簌地竄出去。
帶來一陣細微的風,撫開茂密的枝葉,露出底下的黑線還有一些不明用途的設備。
這便是那道聲音能夠傳到每個角落的原因,沒什麼稀奇,不過是裝了攝像頭和相關的發聲設備而已,隻是以往闖入這裡的人,並不具備看穿這一點的能力。
躲藏起來的田山花袋見狀,露出一個得意的笑,這兩個小鬼像無頭蒼蠅一樣找了半天仍不得其門的樣子,讓他頗為爽快,就像大冬天喝了一杯透心涼的冰水一樣。
“哈哈哈,兩個小鬼找不到我,放棄吧。”
五條悟用六眼仔細觀察過這座小山頭的每一寸,包括任何能夠容納人的建築,他確認沒有任何異常。
排除所有不可能之後,剩下的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
‘他們被誤導了,對方並不在這。’。兩人對視一眼,迅速轉變思路。
隻是,對方將他們引來,卻不現身,如果是尋常獵人,或者被吸引來的能者,會怎麼想呢?
是覺得對方藏頭露尾,不堪合作還是被這一手鎮住,覺得對方確是神秘莫測呢。
然而山中雪和五條悟不屬於兩種情況中的任何一種。
六眼像一台強大的掃描錄入圖像分析機器,五條悟很快就將整個山頭全部探查了一遍,五條悟能夠確認,這座山頭確實沒有人居住過的痕跡,那代表普通人咒力的痕跡並不存在。
那麼,隻有一個可能。
來得路上,山中雪和五條悟兩人路過一間門亭,他們原本以為那隻是一間門衛室,現在想來,裡麵是唯一有人類痕跡的地方,而這麼偏僻還有人煙,多半是……
一想到這個可能,兩人掉頭就走。
田山花袋見兩個小鬼終於放棄了,準備離開他的領地,不知為何,竟然鬆了一口氣,如釋重負的樣子。
他當然不覺得這是兩個小鬼給的壓力,因為這從邏輯上就無法解釋,再怎麼說也隻是個小鬼,不是Mafia成員,也不是他身為情報人員記住的任何一個不能招惹的麵孔,他田山花袋再怎麼說也是個擁有異能的成年人,怎麼會怕兩個態度囂張的未成年呢?說出去也太難聽了些。
他鑽進花色棉被裡,在這冰冷的人世間汲取那麼一點來自親愛的“芳子”那一點彌足珍貴的溫暖。
如果可以,他永遠都不會離開“芳子”,芳子親切的味道,還有她的溫度,但是他能感受到,芳子卻並不願意如此,她像每一個懷春少女一樣,向往著外界,他也隻能由著她,為她尋找足以托付後半生的良人了。
儘管做出這個決定讓他心如刀絞,手腳冰涼,仿佛置身於冰天雪地之中。
窗戶突然被吹動,發出砰的一聲響動。
田山花袋心中一顫,緊接著,一股寒風吹來,他不想著起來關窗戶,而是徒勞地裹緊了身上的“芳子”,儘可能地提供一點微乎其微的溫暖。
田山花袋想不到,這驟然降低的溫度背後有什麼隱藏的原因,他的異能是能雖然能讓他成為電子設備的掌控者,但這並不能讓他發揮出超出常人的武力。
非一線情報人員在戰鬥方麵的意識就明顯弱了一線。
當頭上突然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音,劈裡啪啦落了一地,田山花袋還愣了一下,直到兩個小少年落地,走到他身邊蹲下來一左一右地將他夾在中間,他才醒悟過來,不過——為時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