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首領與他心有靈犀,以往這條路上他總能遇到其他乾部或者大人物,但是這是除了每個關卡上的保鏢之外,竟然隻有他一個人。
赭發少年與保鏢告知一聲,對方便放了行,讓他按下電梯按鈕,一個人上了頂樓。
然而這天,不知怎的,途中電梯突然全黑了一瞬,中原中也倒是不怕,不過事出有因,他心中某根弦總是懸著也不好,於是他加快了腳步,比尋常快了些趕到首領辦公室。
“首領,是我。”
“是中也啊,進來吧。”森首領依舊是那樣不急不躁地,聲音低沉而平和。
也許是巧合,中原中也進了首領辦公室,對麵坐著的森首領也好好的,他剛想鬆一口氣,突然森首領身後的辦公桌上的筆記本電腦滴滴地響了起來,很快便演變為高亢的警報聲。
發量已經隱隱有稀少之兆的黑發男人旋即起身,快走幾步趕到辦公桌前,中原中也也顧不上自己的事了,他也跟著首領走近。
筆記本電腦上本來好好的,至少在森鷗外離開之前是這樣,現在卻好像中了什麼病毒一樣,變成了全黑的頁麵,猩紅得像血一樣的字體極具存在感地抖動著,仿佛要從屏幕中跳出來一樣,十分吸睛。
上麵隻有一行字體。
森首領原本就不好的臉色陡然變了,瞬間,他就做出了最合適的操作,在電子設備已經遭到入侵的情況下,隻有物理斷電才是最好的止損方法。“快,把電源拔了!”
然而對方怎麼會想不到他的應對方法呢?
隔著數千米之外的空間,雙手在鍵盤上幾乎要飛起來的田山花袋狀似瘋狂地喃喃自語道:“毀滅吧,這世界!哈哈哈——”
麵前的顯示屏散發著熒熒的白光,打在他蒼白的臉上卻有些詭異,在他身後,兩個小少年,山中雪和五條悟正抱臂看著他,絲毫不為他的情態所動,就像兩個冷酷無情的監工一樣,時不時投來冷冽的眼神,監督手下地奴隸做工。
田山花袋此時也顧不得這些,反正都是要死,他現在也無所謂了,不如在死前拉個墊背的,多給□□造成點損失,一血情報人員被看不起的恥辱。
山中雪還不知道這個大叔的想法,如果他能讀心的話,也多半會鼓勵對方吧,“不錯,很有精神!”不過這會他是沒心情關注這些的,彆看他好像不錯眼地盯著田山花袋,其實他一直在走神,眼睛也沒有聚焦。
那麼他在想什麼呢?
隻有五條悟察覺到了他的走神,斜眼以眼神示意,那雙低垂的璀璨眼眸不見了平時的傲氣,反而有幾分神子垂眸的慈悲,清亮的聲音壓低了,顯得有幾分難以捉摸地溫柔。
“怎麼了,這家夥沒膽子再做一些小動作的,很快就能找到你認識的那個異能者。”
“唉,倒不是擔心這個,算了等會再說吧。”山中雪故作老成地歎了口氣,擺擺手不予多說,實際上他也覺得眼前的這點想法有點無聊——雖然他們兩個好像不是在做好事,但剛剛他心中居然生出了一絲愉快,就像是飛鳥終於從籠中放出,得到了一絲遨遊於天際的快樂一樣。
事實上,就連他自己也很清楚,這樣的時刻注定不會有很多,畢竟五條悟不像是他,父母雙亡,待得最多的禪院家又無絲毫眷戀,甚爾整天裡不知在想什麼,理沙又是沒有力量的普通人,他實在是很有些孤獨的。
儘管這種孤獨是站在雪山之巔的煩惱,因為無人可與他並肩同步。好不容易有了個五條悟,對方卻不能經常出現在外界。
五條悟定定地看了他一會,那雙蒼天之瞳,好像飄過一絲雲霧,很快又隨著他的轉頭,消散得無影無蹤了。
森鷗外罕見的臉色鐵青,雙手撐在辦公桌上,對屬下疾言厲色起來。
“將這條任務給我撤下,這個網站背後是誰?攔截!不要讓信息傳遞出去,攻擊它,現在你的權限僅在我之下,我命令你,用儘一切力量,阻止更多人看到這條信息!”
“……”麵對首領的壓力,下屬的額頭很快爬滿了冷汗,然而就算是這樣,以這名技術員的能力,也很難阻止已經泄露出去的信息蔓延開來。
不過這個時候,就算再沒顏色的下屬,也知道不能直接對上司說不。
尤其他們還是一個上司幾乎可以決定下屬生死的職業。
隻有中原中也,那位熱門的乾部候選才敢在這個時候開口詢問:“首領大人,這隻是一條懸賞,六眼,那是什麼東西?為何要如此重視?”
森首領在這個時候仍未喪失決斷力和理智,他幾乎是咬著牙道:“六眼是一種強大咒術師血脈力量,平時我們異能者無需搭理,敬而遠之便好,但是如果我們主動參與,甚至站到他們對立麵去,就不一樣了。”
中原中也不知道為什麼會不一樣,但是他直言不諱不代表他沒有情商,於是他很快便識趣地沉默了,反正這件事與他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