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生的情況不是太好。”
單雲佑一臉愁容,嘗試了很多辦法,但是鮫人的情況卻是一日比一日嚴重,很多時候連他也認不出來了。
林沈看著衛洛生也感覺很是心痛,他一直認為這孩子變成今天這樣,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自己的原因。
其實當初去冥海應當留個心眼的,如果他不是因為和自己長得如此相似……
“既不是蠱蟲,那究竟是為何會?”一青一白兩人大眼瞪小眼。
不是沒有去找過裴寂,但是那人在這件事情上隻會裝傻充愣,又或者是找借口忽悠過去,林沈現在弄不過他,每次都無功而返。
衛洛生現在不得不用鏈子拴住他,手上也被迫戴著手套,否則極有可能弄傷他自己。
比如他們現在談論的期間,鎖鏈都在那叮叮當當的,衛洛生完全融入了黑暗,縮在角落裡不停地在抖,似乎非常懼怕他們。
仙尊好看的眉頭緊皺。
他現在的修為也尚未恢複,丹田算是一個百年枯木終於長出新芽的狀態,不能再強求更多。
單雲佑也因為衛洛生的事情,不能抽出太多的時間去研究剩下那半枚靈果。
可能因為是同族,每當楚郊靠近衛洛生的時候,鮫人反而會安靜下來。
明明他的年紀比小鮫人大上不少,在血統麵前也隻能被迫彎腰,任由楚郊上下打量。
不過這樣他也算不上清醒,隻是一種畏懼的本能。
小孩蹲在衛洛生的麵前,霧藍色的瞳孔仿佛能夠看透一切。
他自從得知一直穿著都是裴寂的舊衣後就不樂意了,鬨騰了好久。
最後還是林沈找了單雲佑,將他們藥峰弟子的道服拿來幾件,小孩才終於消停。
林沈之前確認過衛洛生不會傷害楚郊,兩人不停地在查閱他師兄留下的書籍,希望能從中找出讓衛洛生恢複神智的辦法。
“這個哥哥身上的鮫珠沒有了。”稚嫩的童聲很是確定地開口。
單雲佑聽到這話突然抬頭,眼睛裡突然有了光,從座位上衝去角落,“楚郊,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衛洛生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將頭埋在雙腿之間,發出可憐的嗚嗚的咽聲。
“洛生,沒事的,我是師兄。”
楚郊的小臉皺到了一起,臉上甚至出現了一些細閃的鱗片,這代表他很是生氣。
“鮫珠,很重要。”
“沒有,會死。”
林沈也走了過來,給小孩順著背脊,對於他的語出驚人已經是習以為常的程度。
“楚郊,你說慢一點,鮫珠沒了是什麼意思?”
昏暗的房間裡,四處充滿著海風的氣息,唯有頭頂上的夜明珠是唯一的光源,陰影落在三個人的臉上,麵部是都不自覺地緊繃。
小孩摸著自己的肚子,“這裡,不對。”
鮫族和其它三族有著一個巨大的區彆,那就是他們丹田處並不存在靈根,而是一顆鮫珠。
生理結構上的區彆注定了鮫族的修煉方式和他族的不同,這也是鮫族之前一直被奴役的原因——普通的道並不適用於他們,必須要另辟蹊徑。
單雲佑哄著縮成一團的鮫人。
他這段日子並不好受,什麼方法都試過了,對於楚郊的話也是死馬當成活馬醫。
“可是洛生的身體……一切正常。”
缺少一塊東西單雲佑不可能覺察不出來。
自詡在這方麵頗有建樹的藥峰峰主尋找不出有什麼問題,也是了,一個小孩的話他竟然當了真。
楚郊搖搖頭,霧藍色的眼睛在夜明珠的照耀下好像一顆晶瑩剔透的藍寶石。
世界上最真誠的永遠是孩子,最清澈的永遠是孩童的眼睛,讓人不自覺地去相信。
“他裡頭的那顆鮫珠,是假的。”
“假的?”
鮫珠和靈根一樣重要,甚至更甚。
醫修的手放到了衛洛生的腹部,人族的靈力無法於鮫族身體當中遊走。
雖然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但從單雲佑驚恐的眼神就可以看出來答案究竟如何,林沈長舒一口氣,“看來源頭是在這裡了。”
入夜,藥峰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師尊怎麼在這裡?”
裴寂一臉坦然,明明林沈的行蹤一直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卻一定要裝作這副無辜的模樣。
楚郊在地上打滾都還是無法避免被單雲佑拖出去的宿命,走之前憤憤地看了黑衣男人一眼,卻得到一個似笑非笑的回應。
認識到自己送上來的,林沈直接開門見山,“衛洛生的鮫珠是不是你動的手腳?”
裴寂將仙盟的那棵珊瑚玉雕從儲物戒拿出來放在了桌上,“鮫珠?徒兒不知師尊究竟在說什麼。”
他的表情不似作假,還拿出來了一塊方巾再三擦拭,“這是仙盟那邊讓我交給師尊的東西,是對您身體恢複有益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