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想問問,你們看見我的蟾蜍了嗎?”
圓臉男孩眼淚汪汪的走進來,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
車廂裡的兩個人同時望過來,其中的黑發男孩隻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又回去看手中捧著的厚重書籍。而長著東方麵孔的女孩倒是緊緊盯著他,卻也是一句話不說。
一時間,空氣靜得可以。
心裡的不安感開始被放大,納威·隆巴頓吸了吸鼻涕,膽怯地小幅度移動著腳步想退出去。
“你是要找你的蟾蜍嗎?”
女孩突然開口了,她的手指開始古怪地移動,快得隻能看見殘影。
“是、是的。”納威點了點頭。
“哦,你的蟾蜍大概在那裡,”長著一雙漂亮黑眼睛的女孩停下手中的奇特動作,往一個方向指了指,“注意一下角落和布料旁邊。”
“而且它在移動。”她說。
“如果你不快點去的話,它又會跑了。”
“哦,哦,好的。”
車廂的門被拉上,周圍重歸寂靜。
幫助失落少年尋找蟾蜍,今日好事加一。
蕾拉妮想好了朋友圈文案,可惜現在是20世紀90年代的英國,手機還沒有開發出那麼多的功能。
來到魔法世界的第三個月,想家。
不過魔法世界還是很有趣的,誰能拒絕一份成為小女巫的機會的誘惑呢?
窗外草場和田野模糊成一片綠色,綿羊一顆顆白色珍珠散落各處。
蕾拉妮看了會兒景色,很快就覺得無趣了。她很想跑出去玩,但怕自己的路癡屬性找不到回來的路,更怕自己這個“蝴蝶”跟重要人物扯上關係,把劇情引向不可知的道路。
計劃的前提是:一切必須按已知的軌道前行。
這樣想著,她看向了身邊的另一個“蝴蝶”。
——桑多爾·沙菲克。
一個本來要去德姆斯特朗魔法學校,卻因為自己來了霍格沃茲的人。
比她更不能確定的因素。
興許是感受到目光注視,男孩抬起頭看她。
“有什麼事情嗎?鐘。”
——鐘清月。
她在這世界的中文名,取自“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她的道士父親苦想三天,否定數十個選項選出的“得意之名”。
蕾拉妮覺得這名字挺好聽的,就是有點為難英國朋友,所以用了自己的英文名。可惜女巫母親死活不願意告訴她自己姓什麼,隻能繼續用中文的姓氏。
但“鐘”的讀音也不大好發出,蕾拉妮一般自我介紹隻說名字。
聽到姓氏被字正腔圓的從旁邊男孩口中發出,倒是讓她愣了一下。
“嗯...啊,沒什麼的。”蕾拉妮下意識回答,不過她很快就意識到這樣太欲蓋彌彰了,連忙又補了一句,“我隻是有點好奇你在看什麼。”
桑多爾·沙菲克把書立了起來,“我在家裡找到的一本古老咒語書,偶爾它的名字會被嚇得藏起來。”
蕾拉妮偏頭看了一眼,發現硬殼封麵上現在確實空空蕩蕩的。“沒想到你會對咒語感興趣。”
男孩淡藍色的眼睛盯住了她,像一片淡色的平靜海洋。他彎了彎嘴角,那片海也適當的彎成了月亮湖,“旅途很長,隻是打發時間而已。”
聲音在耳邊響起,純正的倫敦腔調,音色揉雜著童聲的稚嫩和少年的清爽。
獨特,且悅耳。
最重要的是蕾拉妮沒有聽見讓她覺得厭煩甚至發膩的所謂“貴族語調”,隻是漂亮的藍色眼睛裡麵還是看不見笑意。
桑多爾·沙菲克像她所有在英國遇到的同齡貴族小孩一樣,溫和又疏離。
蕾拉妮可以理解他們所共同持有的這種特質,同時更清楚自己根本不可能和他們成為朋友。
而她相信,桑多爾·沙菲克也沒有和自己做朋友的心思。兩人隻是被互為好友的家長“包辦婚姻”的可憐娃。甚至是幾個小時之前在站台才見的第二麵。
第一次見麵是鬨哄哄的舞會,二人站在各自因回顧往日歲月而熱淚盈眶的母親身邊麵麵相覷,最後乾巴巴的交換了姓名。
對於今天的安排,甚至是長久以後對兩人的規劃,父親們沒有異議,母親們得到了滿意,隻有當事人默默忍受著車廂安靜到壓抑的氛圍。
“happy my mother,happy my family.”
蕾拉妮在心裡默念幾遍勉強把委屈情緒壓下去,不禁感歎自己為這個家付出太多。
不過,她卻是到現在都不大清楚自己的母親——洛茲女士的姓氏是什麼。黑發女巫隻說自己是鐘夫人,對娘家絕口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