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非常沉重，有點像給我們做評價的感覺，因為那個氛圍，挺難受的。”在後采裡，李英斌這麼說。

後麵輪到找過自己的JAKE時，蘇林晏坐直身體想要仔細看看。

雖然練習時間短，但從展示出來的東西來看這位真是積極進取的人。

音樂停下，李羲承開口：“NIKI剛剛說JAKE是剛剛看過的人裡跳得最好的。”

蘇林晏完全不知道這倆人有竊竊私語過，足以證明他剛剛的認真程度，稍加思考，儘管平時很少有和剩下幾個人交流還是選擇在一片起哄聲中給出正麵反饋：“JAKE真的很不錯啊，這是應該得到的讚美。”

怎麼不是呢？真正積極努力的人值得每一句稱讚。

輪到李英斌，算是十二個人裡最為緊張的那個。

跳完一遍以後，能看出來努力了，但委婉說大概是少練半年左右還是很有區彆。

李羲承正措著辭，蘇林晏在一邊放空觀察練習室中央的人——無法站定，肉眼可見的不安。

“我覺得英斌能再多一些自信就好了，因為沒有自信所以有的還沒有發揮出來，對的吧？把那個感覺甩開再跳一次吧？”李羲承換了個姿勢，向李英斌征求意見。

與他無法站定的緊張相匹配，李英斌後麵來了一段讓蘇林晏內心不知作何評價的展示，李英斌獨自出了練習室。

顯然不再適合練習，這一天的自由時間便留了出來。

已經是晚上了，蘇林晏眨了眨有些乾澀的眼睛，想把已經帶了很久的隱形眼鏡摘下來。回到房間發現旁邊宿舍的門沒有關嚴實，裡麵幾個人未加掩飾的聲音就這麼傳到了他的耳中。

“羲承教的方向有些不一樣。”

“看得出來他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氣氛越來越糟糕了，感覺是在上麵施壓。”

“那我現在把羲承叫過來，一點點講給他聽……”

意識到接下來很可能會有一場中心人物是他哥哥的批鬥大會，蘇林晏撈上眼鏡盒還沒來得及打開就往健身房去找李羲承。

來不及阻止事情發生，那就隻能先給當事人心理準備的時間。

一邊加快腳步，一邊在心中疑惑：個人檢查又怎麼觸犯彆人的雷點了？至少在此之前類似的練習模式在他們之前的練習室裡就是常態，甚至在他更早經曆的各個方麵的學習中同樣是十分平常的檢驗形式。

果不其然，不知道團體練習室的幾個人商議達成了什麼結果，蘇林晏告知李羲承不過十分鐘以後他們另一位室友崔世溫就把人都帶回了練習室。

氣氛凝結到了冰點，幾乎是每個人都黑著臉沒有抬頭的程度。

“有人想說什麼嗎？”見沒有人表達，蘇林晏有些受不了低沉的氛圍，主動引導。

李英斌鬆開撐住下巴的手，“說實話，我很清楚我實力不太好，兩個人一起還能接受，可是羲承說要看每個人單獨跳，可以理解，但是心情很糟糕，很傷自尊……說實話我哭了，對，我哭了。”

蘇林晏堂皇，一時不知道該拿出怎樣的情緒，身邊的李羲承抬頭：“我是覺得現在不能還持有懷疑，既然已經任命一個人來引導了，大家就應該相信他、跟隨他的指揮吧，因為時間很緊迫。”

在過去一年多的時間裡，因為年齡、身份背景、性格差異等等原因，他們在BigHit的練習室也是無形中由李羲承作為主導，其他人根據各自的長處互相檢查學習進步，然而當時的幾個人從來沒有過這些顧慮。

李羲承表達完想法，再次低下頭。

感受到哥哥情緒低落，蘇林晏又靠過去幾分距離。

“羲承哥適合C位是沒錯的，可是他做得非常棒，隻有厲害的人更加適合拿到的part，所以整體的平衡漸漸崩塌了，我個人有這樣的感覺。”下一個說話的是Daniel。

等對方說完，李羲承沒有猶豫立即說：“那是我第一天就說的話，我預料到會這樣了，所以第一天我就說過不想做C位。因為預料到會有這種結果，才會那樣說的。”

同樣是推薦李羲承表演1號part，蘇林晏當時完全沒有思考到這一層麵的問題，再度感慨李羲承的想法在某些方麵確實比自己更加完備的同時，他又開始疑惑：是因為以前練習室裡大家的水平沒那麼參差不齊所以不需要考慮這些嗎？

拋開這些，再次回到蘇林晏之前關於不想被刷下去就應該爭取自己想要的part那裡，大家都說要讓團隊的分數上去。結合現在他聽到的意思，大概總結下來應該是不能有人太過突出，會打破平衡，那麼按照他的理解，不是中心突出然後帶動而是想把中心的分數壓下來才能讓其他人一起上去？這是什麼奇怪的進步法？

蘇林晏無法理解，垮下肩膀雙手在背後撐在地板上，聽李羲承表達完希望大家能跳得帥氣、對獨自製定計劃很抱歉、不想做C位。

在後采裡，李羲承看向鏡頭不太確定，“每個人對我都有不滿或是不喜歡的部分，承擔著這些我恐怕無法再做下去了。”

最後結果是幾個人推薦之前有想做C位的NIKI替換了李羲承的位置。

因為之前有答應過JAKE，眾人散去以後蘇林晏還是先把人叫住了詢問能否把時間改成第二天早上，JAKE也明白現在不是個好時機。

得到對方的理解，蘇林晏匆匆離開。

等他碰壁了幾個房間，總算在休息室看到李羲承抱著抱枕縮在最裡邊。

“對不起，不過我覺得現在不能隻顧著給哥個人空間。”蘇林晏一手還扶著灰色的牆壁，李羲承又是低著頭，他隻能盯著那頂針織帽。

“嗯，”李羲承又往裡麵縮了縮，示意蘇林晏可以坐過來，“過來吧。”

蘇林晏剛挨著李羲承坐下，立刻伸手把他和懷裡的抱枕都擁住。

“對不起，哥哥，我一開始也沒有考慮那麼多就把你推了上去。”蘇林晏在李羲承耳邊開口。

李羲承有點想哭，吸了吸鼻子在蘇林晏頸窩旁搖頭。

“我真的是為了隊員們在更加努力去做，感覺箭頭反而指向了我，可能在這裡真的是你的選擇更適合吧。”

蘇林晏不太和一些人交流還有一個原因——對於一些心理戰他無力回應，顧好自己才是最基本的，隻不過當時李羲承還笑他太誇張想太多。

“哥沒有錯，已經做得很好了。”

一直沒有看到李羲承，也沒有在健身房找到蘇林晏，樸成訓推開紫色房間的房門。

崔世溫已經進入被窩準備躺下。

“羲承哥在哪？”

“一個人在1樓，後來Fil也去了。”

“練習嗎？”

“啊尼。”

“隻是待在那裡？”

“他說想一個人靜靜，但是Fil還是找過去了。”

樸成訓乾脆進到裡麵，靠在桌前插兜站著，“如果我是羲承哥的話，作為隊長拿出自己的練習時間來教大家應該會非常受傷的。”

[蘇林晏你彆太雙標，怎麼看JAKE那麼認真呢？]

[這裡蘇感絕了，就是那種因為我答應了你所以一定會負責的那種嗚嗚嗚我好愛你啊寶！]

[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因為自己不夠好所以質疑表現好的人？]

[給孩子都整懵了。]

[抱抱小鹿]

[你自己聽聽這發言]

[李哥純純菩薩行為被人糟蹋……]

[一定很傷心吧，還好有弟弟在]

[他們兩個之間的分寸感把握得真的很難不讓人動容啊，就剛剛三段的區彆來看。]

[弟弟摸頭這裡，我心碎了]

[弟弟是真的對哥哥愧疚吧因為沒有考慮到哥哥的處境，而且兩個人先後給其他練習生道歉，其實都很有擔當，隻是展現出來的樣子不一樣。]

[這裡成訓也好好，有些人是真的跟彆人有區彆]

[希望寶貝們都能少受點苦，快出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