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請問清虛觀是在這山上嗎？”

山道陡峭，樹木森森，一個身著道士袍的小道士攔住了幾位挎著籃子的中年女人。

“你這小道士是誰？從哪裡來的？到清虛觀做什麼？”

劈頭蓋臉一頓問話，小道士這才發現這幾位大娘看他的眼神十分警惕。

道士出門找道觀，和尚化緣進佛寺，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小道士看了眼自己的道袍，心裡納悶，回道：“小道妙渺，從南臥嶺太虛觀來，奉師門之命拜訪清虛觀。”

大娘們用懷疑的眼神看著他：“叫你這麼個小道士來拜訪？”

說小道士都是好聽的，分明是個十三四歲的小豆丁。

當然不是！

妙渺隻是撿了個好聽的說法，實際他那師父摸著一把胡子覺得他吃得太多實在養不起，正好聽說清虛觀香火旺盛，打發他來學習，明麵上是學習，實際上是蹭飯。

妙渺靦腆笑道：“清虛觀觀主是我們太虛觀觀主的師弟，觀主說我年紀小，正是學習的好時機，我此次前來清虛觀，正是來進修學習的。”

小道士風塵仆仆，灰頭土臉的其實不太好看，但這麼一笑，臉上竟然有兩個深深的小酒窩，大娘們這才仔細看他，臉盤圓圓，又嫩又乖，配上那酒窩，灰撲撲的人頓時生動起來，笑得甜甜的，說話帶口音，說自己是喵喵，頓時萌得各位大娘心頭發顫。

大娘們悉悉索索的偷摸說起小話來。

“這個類型沒見過……”

“這可太甜了……甜到心裡去了……”

“要是洗洗定是個白嫩嫩的小娃子……”

妙渺保持著笑容，背後卻隱隱滲出汗來，這些大娘說話聲音雖小，但他天生耳聰目明，比常人更為突出些，自然聽得到她們說的話。

這些大娘們說話奇奇怪怪的，聽聞清虛觀坐落的清虛山隔壁就是著名的妖嶺十萬大山，他不會走錯道，走到妖精窩裡麵去了吧，她們討論的白嫩嫩，是不是在說我的肉好吃些……？還要先給我……洗洗？

“小道長~”三個字百轉千回，一個大娘走出來握住妙渺的手。

掙……掙不開！

好大的力氣！

完了完了，我不會真的要被吃掉了吧！

妙渺欲哭無淚，努力保持著麵上的平靜。

師傅說，妖精們受話本影響，都喜歡演戲，隻要不點破她們的演戲，裝作自己不知情，就還有機會逃走！

大娘說話了：“這清虛觀呀……是我們這十裡八鄉最出名的道觀了！你可來對了！”

“是呀是呀！你長得這般可愛，天生就該是清虛觀的嘛！怎麼不早點來呢！”

“我們都是清虛觀的忠實香客呢！每天都要來看一遍那些俊俏的……阿不，是聽道長們講道呢！”

“道長們講得可好了！特彆是忘塵道長~”

“胡說！明明是南琴道長！”

“弦司道長也不錯的嘛！”

“還是令律道長長得最好！”

大娘們一致點頭：“是及是及，還是令律道長長得最好，就是身子骨太弱了，不太行啊，不行的。”

妙渺用另一隻手偷偷擦了擦汗，不太敢問到底是講得好還是長得好。

“那還是觀主啦！”

穿著最好的大娘扭著腰擠進中間，大聲道：“小道士們都太嫩啦！還差得遠呢！還是觀主最俊俏啦！那美髯飄飄啊~那個叫一個仙風道骨、峻拔如鬆、霞姿月韻、劍眉星目、徐娘半老、風韻猶存……”

妙渺開始第一次懷疑自己的耳朵：剛剛是不是混進了什麼奇怪的詞。

“咳咳……”背後突然兩聲咳嗽，嚇得妙渺原地蹦了起來，一隻手穩穩的按住了他的肩膀。

大娘放開他的手了，熱情的圍上來。

“哎呀，是南琴道長~”

“道長好呀~道長下山是有什麼事需要幫忙的嗎？”

“道長~昨個我家母雞新下了雞蛋，待我回去給道長拿幾個，給令律道長補補！”

“道長，我家新鮮的嫩菜，我馬上回去拿，給令律道長吃點新鮮的！”

原來是大娘們剛剛提到長得好、不對，是講道講得好的南琴道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