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木桌被突然扔過來的人給掀翻,脆弱的路邊攤桌子並不能承載一個高大的成年男子的撞擊,劈裡啪啦的爛了一地。
碎裂的木屑從一旁飛出,筆直的向張小薔的眼部飛來,眼看就要戳中她的眼睛,張小薔眉頭一皺,輕輕揮手拍落。
“這是我們佛門的事,與你們道門何乾?”一聲質問從張小薔耳邊大聲響起。
張小薔疑惑的起身轉過頭,三個光頭修士瞪大了眼盯著她,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樣。
張小薔滿頭霧水——大哥?您沒事吧?就是木頭要戳到我了,我動用了下法術不行?
但眼前三個光頭修士明顯不這麼認為,依舊盯著張小薔,麵色不善:“本門還有要事要處理,請女修士立即回避,我們便既往不咎,否則,彆怪我們不客氣!”
張小薔還未說話,三個光頭修士身後便傳來一陣哭聲,兩個婦人,一個年長些,一個年輕些的,穿過眾人跑到躺在地上的男人跟前,小心翼翼的扶起他哭哭啼啼。
“當家的,你沒事吧?”
“公公,可還安好?”
張小薔這才看清楚這被扶起的男人的模樣,看上去隻有三十來歲,身材壯碩魁梧,年長些的婦人也隻有三十來歲,年輕些的婦人打扮的女人卻隻有十六七歲的模樣。
男人被扶起後,悲痛的望著那三個光頭修士的背後,質問道:“你非要扔下我們一家人嗎!”
一個穿著和三個光頭修士相同的僧袍,頭上卻還留著頭發的年輕人穿過眾人走了過來,他手裡拿著一本線裝的冊子,紙冊有些泛黃,看上去有些年頭了。
男人臉色一變,猛的撲上去,嘴裡叫道:“還給我!”
卻被一道無形的結界給擋住,眾人圍觀之時,紙冊猛的在年輕男人手中自燃,他就那樣抓著一團火焰,看著手中的東西被燒成了灰燼。
三個光頭修士大笑著讚歎。
“小友天生佛心,與我門有緣。”
“術法掌握得如此之快,小友合該是我門之人!”
“既然雜事已了,快快隨我們回去舉行入門儀式吧。”
那人拈了拈指尖,灰燼從指縫間簌簌飄落而下,一旁的兩女一男都麵色灰敗,如同被燒儘的紙冊一般。
他抬頭,沉靜淡漠的眼神如同不認識這家人一般,明明一副柔善清秀的五官,看上去像個脾氣溫和的好人,此時卻露出看臟物一般高傲冷淡的表情,開口道:“塵緣已斷,凡人勿擾。”
張小薔有些怔愣的看著這一幕,聽見一旁三人爆發出的悲痛哭聲,看見那四人修士離開的背影,圍觀的人嘰嘰喳喳說著話。
“唉……真是可憐……這可是唯一的兒子……”
“誰說不是呢……這都娶妻了……還沒懷上呢……”
“好好的入什麼佛門……斷什麼塵緣……”
“這族譜都燒儘了,這人是回不來了……”
入佛門?斷塵緣?燒族譜?
這是為什麼?
張小薔從來沒聽說過這樣離奇的事情,修禪為什麼要斷塵緣?為什麼要拋棄家人?為了斷掉塵緣,還要燒掉記錄了自己名字的族譜?
張小薔忍不住皺眉:“斬塵緣可是隻有魔才會做的事……”
“唰——”一道閃著金光的長棍呼啦啦的帶著勁風沉悶的向張小薔所站的位置砸來。
劈裡啪啦一陣響,張小薔所坐的木桌和木凳如同方才旁邊的木桌木凳一般四散開裂,步上了相同的死無全屍的命運。
張小薔冷著臉指尖攥著符篆,要不是方才她圍觀看情況的時候還警惕著,怕是要被這光頭修士離開後又突然回頭的偷襲給傷到了。
那光頭修士冷哼一聲:“雜修就是喜歡在背後敗壞我門的名聲!該受點教訓!”
另一名光頭修士也備戰的樣子走上前來,嗬斥道:“早叫你回避你不避開,既然你非要挑釁,那我們也不會見你是女子而手下留情的!”
剩下一名光頭修士站在那年輕人的身旁,兩人都是一臉冷漠的狀態看著這邊,他有些不耐煩的催促道:“早些處理了早些回去。”
張小薔危險的眯了眯眼,還未出手,便聽到身後一個懶洋洋的清亮的男聲,抑揚頓挫陰陽怪氣的說話。
“哎呀~這是做什麼?你們佛修已經又在聚眾欺負我們道修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