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蟲的臉色立刻就變了。
黑衣蟲們像是腿上著火般,飛快的退了出去,我的宅邸恢複了短暫的平靜,我的腦袋發昏,眼前發黑,心臟近乎衝破胸膛,我低頭看著1098號軍雌,他的血色眼眸靜靜的睜開,和當初在會館地下層,如同垂死掙紮的凶獸般的眼神不同,他靜靜的看著我,像是一片深淵,其中的情緒我讀不懂、猜不透。
我連我自己都搞不懂了。
真是奇怪,對近乎一無所知的人,我為什麼會在第一眼就愛上他?
但是,下一秒,他咳嗽了幾聲,身體胸膛顫抖幾下,我看這這他乾澀的嘴角勾起的弧度……他……也在笑?
真好看。
嗚嗚嗚。
無論如何,老婆笑來還是很可愛的,我低頭想摸摸老婆略微沒有血色的蒼白麵容,但這時,那群黑衣雌蟲已經回來了。
很快,純白高科技的梭形治療倉就運到了我的麵前,我深深的提起一口氣、十分硬漢的、單手抱起老婆——
好重!
我差點就要一個趔趄摔倒,硬生生控製抽搐的肌肉,順勢把看似跌倒的動作,做成了輕而易舉顛了一下手臂,把老婆在牢牢抱在懷裡的樣子,好險。
是男人怎麼能抱不動老婆呢!
抱個老婆竟然都氣喘籲籲,我顏麵何在!
我憋住呼吸,一邊心跳如雷,一邊以一副沉穩冷峻的邪魅渣攻表情,一步一步向著治療倉走去,嗚嗚嗚為什麼我要選這個姿勢,好累。
說實話,老婆應該是正常軍雌的體重,肌肉手感非常好,我不是抱不動,但是,我作為一個,剛剛經過一夜的戰鬥,再戰鬥,繼續戰鬥後的嬌弱雄蟲,其實我整個蟲早就虛脫了,隻是靠著一口氣硬撐著的。
憋不住氣了,我頭發下垂濕漉漉都是汗,大手一甩,我把老婆甩在柔軟的治療艙內,然後抹了一把頭發——
然後我自己也一塊撲倒進去。
就這樣,我和老婆依偎在一塊,周圍圍著一圈人大眼瞪小眼的盯著我們。
人不能不要臉,但蟲也許可以。
我閉著氣不敢喘,周身,治療艙外殼的純白屏幕正緩緩升起,一、二、三……該死,為什麼治療艙外殼還沒完全關閉!慢死了!
我缺氧到了極限,但是又不能掉麵子,作為一隻凶殘暴虐的大總攻雄蟲,這個人設必須死死守住!
於是,下一秒,我攬過老婆的腰,在周圍蟲直勾勾地看著我們倆的目光之中,我扳過老婆的下巴,假裝情動,胸膛起伏中,吻了上去——
嗚嗚嗚,對不起,老婆我隻是想要點氧氣QAQ……
我一邊狂吻老婆,一邊瘋狂借機吸氣。
但,我能想象到一幕在他人眼中怎麼樣的,緩緩上升純白屏幕間,一隻雄蟲目光“露骨”而深沉的、看著摟抱在懷中麵色慘白的軍雌,然後厲地抬起軍雌的下巴……
嗚嗚嗚老婆真的對不起。
在治療艙外殼完全合上的最後一秒,除了那個壯漢蟲,一臉空白目光空洞的看著我,其他周圍蟲的表情都十分精彩。
那一刻,我感覺,傳說中的殘暴無道、昏庸荒淫的昏君是什麼樣的,就是我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