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怒之中,光滑堅硬的桌麵被我震碎,明明是指骨近乎粉碎的劇痛,我卻渾然不覺,高聲力喊,“他媽的死老頭,你看不起所有雌蟲,也看不起我這隻雄蟲,那就就直接殺了我們啊,裝什麼好人,你這個垃圾!“
奧古斯特看著我,嘴角抿成一條直線,麵無表情的、毫無情緒波動的看著我。
我轉頭對著軍雌1098號問道:“要殺了他嗎,還是直接跑?”
但下一秒,抵在喉結上的刀鋒卻離開了,而再度靠近的,是一個人的溫暖的身軀。
“你不是想標記我嗎?”
“什麼?”,我疑惑又迷茫的問道。
“我成為雄主雌君的第一個晚上,你不是就想標記我嗎?雖然你給自己帶上了止咬器,但,你的眼神完全不是這樣說的,親愛的雄主。”
“雄主……“,軍雌1098號著魔般的注視著我,猩紅的眼瞳中湧現出我無法理解的瘋狂,同時倒映出我的模樣,麵目猙獰,狂暴可怖。
我真是一隻凶殘暴虐的雄蟲,我胸腔起伏,卻發出無能為力的咆哮。
“標記我,讓我徹徹底底的屬於你,臣服你。”軍雌1098號冰冷的指尖劃過我的眉眼。
"這是你們雄蟲的本能,不是嗎?一切都如雄主所願,這是非常快樂的事,不是嗎?”
才不是!我,我……我,我確實想要標記1098號軍雌,每分每秒,想要得要死,可是,可是……
你放棄了?
你怎麼能放棄?
我心生恐懼,穿越來頭一次,在他人麵前,我發抖得幾乎站不穩,踉蹌著後退,撞到了身後的辦公桌,軍雌1098號已經迎了上來,他呼出的氣息拂過我的耳邊,炙熱而致命的、劇毒而無解的。
我總是拿老婆沒辦法的。
“看好了,總統閣下。”我聽見軍雌1098號這樣說。
“來,把嘴張開。”,耳邊,是軍雌1098號溫柔的、如同誘惑哄小孩一般的輕柔。
在我眼前,修長的手指解開領口的扣子,在微微把後頸的金發撩開,軍雌1098號靠得更加近,讓我們兩個人幾乎是脖頸交纏的狀態。
溫熱的、誘人得令人發慌的一小塊瑩白肌膚出現在我視野裡。
然後,軍雌1098號發涼的手按住我的後腦,壓下去,緩慢的、卻不容置疑。
不行不行不行……
可我已經嘗到了絕望的血腥味啊。
我魔怔了般的,越咬越深,不行不行不行……我的指尖陷入掌間,新添傷口。
被標記時,雌蟲畏懼的本能,讓軍雌1098號開始不自覺掙紮,半透明的、美麗巨大羽翅猛然展開、羽翅的邊緣鋒利無比,但它們再也無法保護它的主人了,隻能在空中顫抖掙紮著,在簌簌聲響中創造出無數淩亂的氣流。
一秒、兩秒、三秒、時間無比漫長、讓我覺得我已經先一步死去。
轟隆一下。
三分鐘了。
軍雌1098號跪下,扶起我的一隻手,仰望著我,說:“軍雌1098號,在此,作為雌奴,認雄蟲克裡斯為主……“
下一秒,我捂住了軍雌1098號的嘴
我搖著頭,緩緩蹲下了,和軍雌平視著,一如當初,會館的地下,我看著冰冷的地牢之中,那隻垂死掙紮卻美麗無比的軍雌。”
“不,先彆說這些了,軍雌1098號,我想給你重新取一個名字,可以嗎?”
“……當然可以,雄主。”
不是代號、不是編號、不是字母,而是一個人才會有的名字。
“從今以後,你就叫南祈安。”
祈晴禱雨,一世長安。
我就是這樣沒出息,我隻想要我多災多難的老婆好好的。
我的老婆抬頭,很稀奇的,一臉帶不可置信的神情,又無辜而疑惑的看著我,很明顯,他無法理解我標記時的所作所為,他也不懂中文,我也沒法把這幾個中文字反應成對應的蟲文,對他來說,這隻是一段難懂繞口的音節而已。
嗚嗚嗚,不過老婆這種,一臉無辜的模樣,真的好蠢、好可愛,我心臟爆炸了。
那麼為什麼我心情在標記完成後,還如此明媚呢?很明顯,隻有一個原因——
是的,我,南宇潔,到最後,都沒有標記我老婆,沒有吧我的信息素注入他的腺體,我隻是假裝咬了咬,騙過了臭老頭我就牽著我老婆的手,回家了。
這真的非常非常艱難,就像一根水管快要爆炸,卻不打開水龍頭那種艱難,我的手掌一片血肉模糊,痛得要死,我好想哭,但還沒到家,我要繼續堅持,死死憋住!
我需要老婆的親親、抱抱、還有揉揉才能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