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我原本不想半途發瘋的。
在二樓垮塌,狠狠墜落在廢墟之中,聽見老婆“我們一起死掉吧親愛的雄主”的發言後,我手腳冰涼,渾身顫抖,我怕死。
彆想太多,就是那種普通人的那種正常的、慫慫的、怕死。
畢竟剛剛被老婆親親抱抱摸頭頭,我現在真的不瘋了。
特彆是在老婆的霸總發言之後,我所有的瘋勁都縮了回去,嘿嘿額嗚嗚嗚汪汪汪,整個人都冒著粉紅泡泡,成為一隻傻狗。
那種老婆快要被彆人殺掉,而自己拚儘全力,被逼到絕境也於事無補的瘋魔狀況,仿佛已經離我很遠了。
我就是這樣一個毫無出息的普通人類,格局超小的,隻要我老婆、我姐、我能好好待在一起,我就心滿意足了。
我問的那個問題,老婆你不想說就不說嘛!哼!我一點也不生氣,真的。
但,老婆你怎麼能因為一點點小口角就要殺掉你的老攻呢?
我顫顫巍巍的站起來,全身酸痛,算啦算啦,抽吸著鼻子,痛死了痛死了,不想逃了!玩完了!
要殺就殺,老婆你有種就彆後悔!
我動作放鬆,完全放棄了抵抗,在近在咫尺的死亡威脅中,我的腦子裡卻全是我老婆的影子,真是完蛋啦啊哈哈哈,南宇潔。
老婆,你冷酷、你無情、你無理取鬨,你再裝神經病霸總,不讓我進一步了解你,你就要失去我了,懂不懂。
難道這一切都隻是我的一廂情願嗎?
真諷刺啊。
我看著不遠處壓垮的桌椅殘骸,一朵玫瑰,星際超仿真永生花,鮮紅如血,永不凋零,我姐隨手買的裝飾品,但我沒有再繼續回想我姐姐了,我的腦海已經完全被軍雌1098號占據完了完了完了……
抵住我脖頸的冰冷骨刃。
在懸空的高樓,漫天的炮火中的,血腥味的吻。
血紅的瞳孔中,倒影著我自己的臉,淡色漂亮薄唇一張一合,正呼喚著我的名字。
還最初那一夜清晨,前幾分鐘我們還在脖頸交纏,下一秒就把對對方往死裡打,那時候我竟然還能和老婆打個平手,為什麼啊?
哦,是那把槍,姐姐的槍,在出逃的過程中弄丟又被我老婆找回來的槍。
軍雌1098號,拿槍,抵住我的頭、我的胸膛、我的後背,然後冷酷無情的挑眉一笑,嗚嗚嗚……
等等,槍?
老婆拿槍抵住我?想要奪我的命?
不對啊。
瞳孔放大,心跳如雷,我瞬間近乎停止呼吸。
骨刃。
對啊,明明,那對鐮刀狀的、巨大詭異,出自軍雌1098號自身,無聲無息又鋒利無比的骨刃,就已經是極其優秀的殺戮武器了。
但老婆卻隻用一把激光槍跟我打。
最後的時刻,槍支抵住胸膛,犬牙咬住後頸,我們看似雙雙完成絕殺。但軍雌1098號明明還有後手,骨刃,早就該劃破喉嚨,卻——
始終沒有對我動手。
我的心跳得飛快,腦子一下子清醒了,理智突然上線了一秒鐘,對,無論如何,軍雌1098號明明早就可以把我挾持、把我殺掉,早在追殺他的黑衣蟲到達前,他就提前采取些措施的。可是他沒有,按照老婆之前說過的話,一夜纏綿後,我睡著,他還醒著,然後,老婆就開始偷偷視|奸我的私人物品,特彆是我和姐姐一塊的,卻沒有對我先下手為強。
這說明了什麼呢?
我屏住呼吸,臉頰滾燙。
老婆,你好傻啊,我也好傻,這就是那什麼狗屁的一見鐘情!真的好難懂哦。
嗚嗚嗚嗚,嘿嘿嘿。
開心。
我就這樣,定定的站著,看著的老婆氣勢洶洶殺意凜凜的走進我,羽翅張開,遮天蔽日,巨型骨刃拖在地上摩擦發出刺耳聲響、嗚嗚嗚還有凶巴巴的血紅豎瞳。
啊,真是越看越可愛啊,老婆!
我抓過那朵玫瑰,奔跑起來,越來越快,加速撲過去,致命冰冷的骨刃已經揮舞了過來。
但換個角度想想,老婆也不是對我張開雙臂在迎接我嗎?
破碎的房屋,四處透風,玫瑰也被吹散,但是沒關係,這也很浪漫,想通了一直以來的情感問題,我狂喜仿佛飛了起來。
鋒利刀刃近在咫尺,如同情人的指尖正拂過我的臉頰,我閉上眼,臉頰吹過呼嘯而過的風,然後落下——
嘿嘿。
溫熱而又彈性的觸感。
胸肌,大胸肌,我是個色胚,我最喜歡大胸肌。
之後,被撲倒在地上的我老婆開始掙紮,但我太激動了,瘋狂流眼淚,所有一時半會我是爬不起來的,我要繼續躺著,風好大,好冷哦。
隻有此時臉頰上的觸感,才能讓我這隻暴虐冷酷的雄蟲感到心靈的安寧溫暖。
介於此,所以,到了下午,我灰頭土臉的,正穿著破爛的棉大衣,像是個多年離家失蹤的癡呆老人,突然找的了親人般,扯著老婆的手,跟著老婆走。
前情提要,錢早花完了,房子毀了。
所以,如果不想今晚流落街頭,要麼去住旅館,要麼立馬去購置一棟房產——都需要花老婆的錢,吃軟飯的那種。
我們現在應該是在冷戰當中,我真的沒臉說,不知道怎麼開口,但是老婆卻一臉生無可戀的說道:
“我餓了,我去吃飯,一會回來。”說完,老婆就自顧自的走遠了。
“汪!”我也餓了,用人話說\"我要吃老婆你的軟飯\"實在太丟臉,我隻好狗叫了一聲。
老婆回頭,皺眉,冷酷的看了我一眼,走得更快了。
我踉踉蹌蹌的繼續跟著老婆走,扯著老婆的袖子,繼續叫:
“汪!”
老婆還是沒理我。
很快,就進入某條商業街,人來人往,到處是琳琅滿目的店鋪,各式各樣商品,一片熱鬨繁華的景象。
看老婆繼續頭也不回的走著,哎,還沒消氣嗎,老婆,我也餓了,飯飯啊,我想吃又香又好吃的軟飯。
我隻好繼續叫:“汪汪汪!”
周圍的蟲瞬間看著我們,一臉震驚鄙夷。
先解釋一下,現在我整個蟲,頭發繚亂,衣服破舊,灰頭土臉,整個蟲處於一種流浪漢的狀態中,完全沒有蟲能認出我就是傳聞中邪魅狂狷,俊美富有又冰冷暴虐的雄蟲克裡斯。
反倒是像從偏遠星球來的神經病蟲。
所以,現在我完全不需要臉皮這種東西。
我隻想要老婆理我。
但老婆這個時候非常冷酷,一副行色匆匆的樣子,似乎還在不斷看著手環光腦上的自帶時間,我隻好個更不要臉了。
“汪!”
舌頭就不吐了吧,有點太誇張了。
周圍群眾竊竊私語的聲音越來愈大,引起的騷動越來也似乎下一秒,就有人舉起攝像頭,眼看就要錄下視頻。
“好了!。”老婆惡狠狠的說。
嘿嘿,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