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的發信器被發現後,鬆田陣平本來以為以諸伏景光謹慎的性格,可能要過幾天才來找他,但是沒想到他第二天就又來了。
過來的時候態度有點奇怪,還在閒聊中試著問了一些關於神奈荒介的過去的事情。
鬆田陣平猜他恐怕是去調查神奈荒介了。
“我是在美國長大的,不過其他地方也去過。”他琢磨著神奈荒介的背景開始打補丁。
他確實是在美國待了不短的時間,但是實際上大部分時間都在組織基地裡再加上幻聽和幻覺這些問題,接觸外界不多,所以對國外的風土人情,其實並不太了解。
於是鬆田陣平把一些從彆的代號成員——主要是臥底——聽來的一些經曆,半真半假的編進去。這樣疲於應付了一段時間,他還沒查出諸伏景光背後的組織,自己都要快被問乾淨了
頭疼。
但是時間並不緊張,暫時隻要維持住關係就好,所以他也不算太著急。
這天諸伏景光沒有過來,鬆田陣平畫完手裡的一個武器改良的設計圖,自動播放的晚間新聞響起。
【今日下午3點,兩名警察被炸彈襲擊。私人恩怨還是針對公職人員……】
鬆田陣平目光一凝,聽完後打開電腦,登錄了一個隱秘的郵箱。
最上方一封郵件就是關於最近東京的走私流通的情況。
這裡的情報來源和組織沒有多大關係,單純是他之前趁著找景光的時間,順手將東京的地下勢力梳理了一遍,結果不知道怎麼就搭建了一個情報網絡。
為了隱秘,這個情報網絡也沒有太細致和全麵,主要集中在槍.械火藥。至於更敏感的du品和人口.販.賣,就算是他也很難在繞過東京大大小小的地下勢力、又不驚動組織的情況下掌握。
結果這一看,他的目光逐漸凝重。
最近的火藥流通是不是有點太頻繁了?
他又以神奈荒介的身份找人問了一些情報,托這個身份在裡世界的名聲的福,很輕易的鎖定了交易人的來路。
這個炸藥當量……這個路線……
警視廳?!
那個炸.彈犯?!
鬆田陣平噌地一下站起來,心頭猛跳,最後匆匆準備了一點東西,拎著箱子離開了修理店。
東京警視廳。
剛忙完的萩原研二又坐在辦公桌前,盯著麵前的薄薄幾張紙,平日常常帶著笑意的眼睛,此刻布滿難以驅散的陰霾。
伊達航走過來,看見他的樣子,無聲地歎口氣,坐在旁邊道。
“我這幾天盯著阿笠博士那邊,他拿到那張密碼紙之後就帶回去了,沒有和任何可疑的人見過麵。”
“我又向他家的鄰居打聽了一下,那家的男主人說阿笠博士和他在各種交流會上認識同行的朋友,會故意設計一些暗號密碼來交流,偶爾還會讓他家的孩子來猜謎。”
“我又找機會單獨詢問了一下他家的那個男孩,那孩子真的現場和我說了好幾種不同的暗號,這會不會是一個巧合?”
半長發的英俊青年沒有抬頭,聲音低低,帶著好幾天幾乎沒有入睡的疲憊。
“小陣平入職爆處組一個多月,進行了十四次爆.炸物拆除,所有的報告我全都看了一遍,都沒有問題,除了我手裡這份,最後一次的……因為他是休假期間臨時出勤,當時爆處組的其他人又被堵在了路上,隻有幾個附近的巡警幫忙疏散人群,所以沒人知道20樓發生了什麼。”
他的眼睫毛顫了顫,又道。
“警視廳係統內的指紋庫之前出過一次問題,部分警察的指紋遺失了,隻要是在職的都已經補錄,但是當時小陣平已經……所以恰好就沒有他的。”
“我昨天又去了一趟警校,發現小陣平的檔案裡麵沒有一張照片,甚至連血型這一類的信息都被模糊了,檔案管理員說是檔案裝訂的時候造成的意外。”
萩原研二慢慢抬起雙手,捂住自己的臉,聲音含糊而茫然。
“班長,你覺得這些都是巧合嗎?一切都是我的臆想?”
“……”
如果真要說的話,伊達航當然能找到理由去辯駁他,但是看到萩原研二的樣子,他就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更何況,他和萩原研二一樣,都希望鬆田陣平還活著。不管是多麼荒謬的可能性,還涉及了什麼更黑暗的陰謀,隻要活著就還有希望。
“你說的對。”
他說完,指關節用力敲了敲桌子,發出響亮的聲音。
萩原研二下意識抬頭,高大健碩的寸頭青年對他露出爽朗的笑容。
“既然如此,那我們再想辦法找一找彆的線索吧!”
“就從阿笠博士上一次參加的交流會的與會成員開始調查!我去想辦法弄到名單!”
“謝了,班長。”
毫不猶豫的支持和信任,讓萩原研二一時間失去了往日的信手拈來的甜言蜜語,隻能乾巴巴的回應。
“你和我客氣……”
話沒說完,警示廳內忽然警鈴聲大作。
兩人吃了一驚,萩原研二下意識站起來,又因為起得太猛而眼前一黑,身體晃了晃。
伊達航趕緊扶住他。
“沒事,我們快過去。”萩原研二快速說了一句。
“緊急疏散!搜查一課今天回來的警車裡被人安裝了炸.彈!”
跑到一半就聽到這樣一個驚爆的消息,兩人對視一眼,毫不猶豫地改變了方向前往停車場。
目暮警官也在這裡,焦頭爛額,“已經第二起了,是專門針對警察的嗎?”
萩原研二的身體猝然僵住,接著快速掃了一眼,果斷走向一排警車中敞開車門的那輛。
目暮警官嚇了一跳,猛地拉住他。
"爆.炸物處理班的人馬上過來,你不要私自行動。"
萩原研二默然片刻,然後笑著眨了眨眼:
“我不就是剛從爆.炸物處理班調過來嗎?我就先看一眼情況。”
他擺擺手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