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怪的手被一巴掌拍開。
江野站起身,緊縮的眉頭代表著他強烈的厭惡。
“白繁,彆讓我覺得惡心。”
“江野哥……”
看著江野慍怒的臉,白繁有些意外。
交往了這麼長時間,他還是第一次聽江野罵人。
平時的江野就像是一副掛在牆上的油畫,永遠那麼理智,平靜,完美無缺。
但現在的江野……
白繁看著江野在怒意的加持下俊美到無與倫比的臉龐,心臟撲通撲通直跳。
他好像有點喜歡這樣的江野。
真是的,要是江野早點展現出這樣強勢的一麵,說不定他就不會和彆的男人上床了呢。
白繁按耐住心中的蕩漾,嘴角一勾,拿出了他的殺手鐧:
“江野哥,有些事我一直都瞞著你,但現在我必須要說出來了,其實,其實我和那個老男人上床,都是為了你!”
“……什麼?”
江野還沉浸在憤怒中,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我和老男人上床都是為了你!是為了我們的未來啊。”白繁吼道。
“……”
江野沒能接上話。
白繁站起身,扭著腰拿起放在桌邊的背包,從裡麵取出一支針劑。
透明的針劑裡裝著藍色的液體,在燈光下散發著迥異的光。
白繁笑得狡黠:“江野哥,你猜這個能換多少錢?”
江野眉頭緊鎖,沒有說話。
白繁伸出五根手指:“整整五百萬呢!”
江野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白繁一點都沒察覺到江野的神色變化,語氣歡快地說道:“我不也是心疼你嗎,江野哥,下學期開始直博生的獨立宿舍就要被取消了,我知道你一直在打工賺錢,想出去租房子住,但是s市的租金那麼貴,我不想你吃苦,所以我才想到了這幾個辦法……隻要我把它交給那個老男人,我們就能在s市買房了!”
五百萬巨款的誘惑,白繁覺得江野一定會動心。
然而,令他不解的是,江野眼中不僅沒有他想象的欣喜若狂,反而充滿了濃濃的失望。
江野確實非常失望,明明他已經認識了白繁那麼多年,但是直到今天,他仿佛才第一次看清白繁是怎樣一個人。
“盜竊罪三千以上就能立案,五百萬……你覺得得判幾年?”
白繁目光閃躲,打著哈哈道:“哎呀,江野哥你想得太嚴重了,這種藥我家公司裡有好多,都是隨手丟在實驗室的,少了一支不會被發現的,況且就算被發現了,我養父也不會怪我的。”
江野失望地閉上眼,再睜開眼時,他不再廢話,直接伸手去奪白繁手裡的針劑。
“我不能看你走上犯罪的道路,要麼你把東西還回去,要麼我帶你去自首。”
“自首?你說什麼呢,我怎麼會去自首呢?”
白繁當然不答應,隻覺得江野瘋了。
他看著江野焦急的麵容,想到的卻根本不是立不立案的問題,而是——
難道江野是貪圖這五百萬巨款,想要搶走他的針劑,自己拿去賣錢?
徹底想歪的白繁奮力反抗,無論如何都不讓江野碰到他的針劑。
江野也是動了真火,死死牽製住白繁,企圖用武力來搶奪。
掙紮之中,白繁下意識握緊手中的物體,狠狠紮進江野的手臂。
在兩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那一整支藥劑,就這麼被推入了江野的身體。
“你……”
江野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眼前就天旋地轉了起來。
高大的身軀倒在地上,發出很重的一聲悶響。
“江野哥!”
白繁被眼前的畫麵嚇得魂飛破散。
他根本不清楚那個老男人讓他偷偷“拿”的針劑是乾什麼用的,有沒有毒性,是用在動物身上還是用在人身上的。
見江野倒地之後悄無聲息,白繁腦海中立刻出現了最差的一種猜測。
江野該不會……死了吧?
白繁戰戰兢兢地伸手去探江野的鼻息,但是他沒有任何經驗,根本不知道要探什麼位置,極度緊張害怕之下,他覺得……江野好像沒氣了。
他……他殺人了。
“不,不不,不是我,不是我乾的!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有殺人!”
白繁尖叫幾聲,軟手軟腳連滾帶爬地跑出了房間。
……
江野做了一場很長的噩夢。
他又夢到了那個陽台,那片黑夜,觥籌交錯的怪物和刺耳的哭嚎。
他煢煢獨立,他看見無邊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