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想明白以後,安陵容便開始刻苦用功,開始看起詩書練起了字。
不求什麼多才多藝滿腹經綸,起碼身上帶著點書香氣息讓人不自覺放下防備,如沐春風。
國孝期間誰也不敢作妖,後宅裡那些姨娘們被安比槐敲打嗬斥也分清了輕重緩急。
安比槐是正白旗的旗人,安陵容知道後還驚訝了好一會。6
她開始還以為安比槐是下五旗出身的普通旗人落魄成了販賣香料的小商販不甘認命這才擠破了頭想科舉翻身的。
這結果到是讓她大開眼界。
正白旗是八旗之中上三旗,直接歸皇帝親自統領。
安陵容內心五味雜陳,這安比槐的祖宗真是眼力勁兒啊!
真是會挑,眼光悠長,入關前就歇了爪了混到正白旗,那時候正白旗還是下五旗。
真等正白旗成上三旗時已經是順治時期了。
那按理來說安比槐應該跑四九城給皇帝披麻戴孝去,畢竟,康熙可是他的旗主。
安陵容壞心眼的想著,人家可能也看不上他,想給康熙披麻戴孝的可多了去了,又不缺他這一個。
她說安比槐這幾天怎麼這麼安靜,跟他的新歡姨娘小寶貝的也不鬨騰了。
倒是沒想到,安比槐竟然還能有這麼誠心的一天。
安陵容撇撇嘴,虛情假意,不出兩天肯定舊態萌發。
他做這些無非就是做給那些平時看不上他出身的人看,隱晦的給彆人提點他出自上三旗的身份,好滿足滿足他那無處安放的虛榮。
大概這就是越得不到什麼就越是在強調自已所剩不多的什麼。
不過這也得看人家給不給麵子,指不定就有人在背後嘲笑他彆到時候演了一番戲結果做給了瞎子看。
到時候,尷尬的還是自己。
過完了舊年,迎來新春,徹底的將康熙六十一年翻了新篇。
四阿哥雍親王正式登基。
“雀兒!將我放在櫃頭的那個放香料的小匣子拿過來!”
安陵容手持著一個小戥子,用銀勺小挖性點香粉放入戥盤裡,屏住呼吸認真的計量著香料的重量。
雀兒哎了一聲,走到櫃子旁,看著一溜大小模樣的盒子犯了難。
“小姐,是哪個啊,有好幾個一樣的匣子!”
“最左邊雕花扣銅鎖的那隻!”
安陵容正在調香。
這麼多年下來,從一開始的用來研究新品開拓客源和複原安家祖上留下的香譜裡記載的幾種失傳的香。
慢慢的,竟也習慣了這種生活。
除了平日裡鑽研,便就是結合各種香料特性和其中藥理配伍各種有其他功效的香料。
眼見著在過不多久,新皇登基為充實後宮和指婚宗親,肯定是要頒召大選。
有的,就隻是時間問題了。
她得趕緊趁著空閒配出些有用的香料來。
為了以防萬一,她還特地花重金買了不少昂貴稀奇卻又奇效的原材料。
就是為了能讓她配出的香粉效果更好。
上林秀那裡坐坐看看,和霄哥兒培養培養感情,教一教蕭姨娘管理手段,日子過得充實又緊迫。
當大選的消息傳來後,安陵容竟奇異的冷靜平淡。
這個機會她早就盼著的不是嗎?
收拾好要帶的東西,選秀女還不一定會留用。
但所有人都抱著希望能選上的想法看著安陵容。
這裡麵,猶以安比槐最甚,他比所有人都盼著他女兒得看中留用,這樣,他再也不用看那些清高文人的白眼,說不定,還會彎下腰恭賀他一聲“安大爺!”
安陵容默不作聲的看著周圍所有人的神態,心中竟生不起一絲漣漪。
大概這些人裡也隻有林秀是不希望她被選中留下吧!
不,還有後院裡的其他姨娘們,說不定就盼著她會落選被安比槐用來鋪墊他的青雲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