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姹~紫嫣紅.....”
漫長的宮道一陣車軲轆混著叮叮當當的鈴鐺聲一路飄過。
咿咿呀呀的小曲伴著車架的聲音。
聲音好聽是好聽,但是這天色漸暗,夜幕將至的長街此時除了值守的侍衛太監在沒一人,突如其來的鈴鐺混著咿咿呀呀的小曲聲,到叫人不免有些瘮得慌。
安陵容在延禧宮吃過晚膳後正等著阿朝熬好滋補溫宮的藥給她服用,百無聊賴間就聽見一陣咿咿呀呀車馬的聲音隱隱約約隔著宮牆門傳進來。
她知道這是鳳鸞春恩車的聲音,這聲音她在熟悉不過。
除了鳳鸞春恩車,恐怕也沒有哪架車輛敢在禁宮之中行走了。
隻是那聲音又是從哪裡傳來的,聽著怪滲人的。
喊來寶娟叫她帶著寶鵲兩人好壯膽子,去叫她們到外麵瞧一瞧是什麼情況。
寶娟不情不願的拉著寶鵲出去,回來後一臉的不屑。
“回小主,是鐘粹宮的餘答應,皇上今晚翻了她的牌子,那曲兒便是她哼唱的!真是羞死個人!”
寶娟一直以來就對餘鶯兒這個人看不上,往日還好,不會表現的這般明顯,好歹也是壓在心裡,明白餘鶯兒現在到底是個主子身份。
可是今天餘鶯兒大庭廣眾沒有廉恥的在人來人往的長街上放聲高歌,鐘粹宮位於東六宮的西北角,而她的延禧宮在東六宮的東南方向,能從鐘粹宮一路高歌嘹亮到她這裡也是天賦異稟。
她能聽見,說不定整個東六宮也都聽見了,這皇後可是也同住東六宮,尤其離皇上的乾清宮還算是近,比起承乾宮來說可能不是那麼直接通達還得在拐個彎。2
不知道皇後聽了煩不煩,聽說皇後與皇上差不多大,已經快是到更年期的年紀,也不知道聽了餘鶯兒的高歌晚上還能不能睡著。
安陵容不還好意的想著,這麼一想,不知道她為什麼還有那麼一絲想笑。
真不知道是該同情皇後還是該同情餘鶯兒連皇後這個後宮大boss也惹上了。
安慰了兩句的寶娟和寶鵲,然後敲打了一下他們,叫他們收斂一點,叫人看見一個不守宮規蔑視主子的罪責下來,她撈都來不及撈。
棍子加甜棗過後便叫他們下去休息去。
這時候阿朝的藥也算是熬好了,等寶娟他們都下去之後,阿朝這才小心翼翼的捧著剛出還冒著熱氣的藥碗進來。
“小主,藥熬好了,等它稍微一涼您就可以喝了!知道您不愛吃苦,我特意在這裡麵多放了幾顆大棗,蜜餞奴婢沒給您準備,您喝的藥裡已經有了絲甜,夜間食甜過多容易臟燥多濕,還請小主暫且忍耐,等得雲開見月明後小主的好日子也就熬過來了!”
安陵容點點頭:“拿過來吧,這點子苦我還是能受得住!”
待藥微微放涼變得溫熱,端起藥碗便不敢大喘氣的一飲而儘。
感受著嘴裡舌頭上犯著的苦意,她忍耐了一會,才在阿朝的伺候下漱了口。
這時候吃的苦都是為了來日不再吃苦,安陵容默默給自己打氣,做了幾遍心裡預設,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藥效,使她沾了枕頭就開始陷入了夢鄉之中。
一夜安穩,無事發生。
第二天一早,才在阿朝的嘴裡知道,那餘答應伴著皇上唱了有會子小曲,哄得皇上心花怒放,隨即賜下了妙音娘子的封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