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身體每況愈下,情況越來越糟糕。
就在強撐著昏花的身體批閱奏時,眼前一黑,朝著旁邊一倒,朱筆沾染奏折一片朱色,然後便在一旁蘇培盛的驚慌的眼神中緩緩倒下。
聽了消息,安陵容顧不得打扮,簡單的梳洗,便趕緊乘著轎攆到養心殿等消息侍疾。
她到的時候,一些消息更為靈通的妃嬪已經早早地到場等候。
沒想到端皇貴妃到的更早些。
她身體不好,前陣子還被皇上斥責生了場病,若非身邊有溫宜公主在一旁開解,說不得就一個沒撐住比皇帝還早走一步。
跟在敬貴妃身後和欣妃一塊跟端皇貴妃行了禮,然後安陵容就圓潤的站到一旁靜默不出聲隨大流的給皇帝祈福。
皇帝悠悠轉醒,迷蒙著雙眼盯著黃橙橙的床幔看了好一會,半晌才舒出一口氣。
因著在場上就端皇貴妃和敬貴妃身份最高,由她們打著頭陣先進去拜見了皇帝。
看著一臉擔憂的端皇貴妃,皇帝眨巴了一下眼。
不等端皇貴妃說什麼,皇帝待到端皇貴妃一落座,慢悠悠的帶著回憶的說到”朕,剛才夢見純元了!她抱著我們的孩子來接朕了!“
端皇貴妃聽後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但看皇帝這一臉虛弱的模樣,隻得歎了口氣:“日有所思夢有所夢,皇上是太想念純元皇後了,這才會夢見。”
也不知道皇帝聽沒聽進端皇貴妃的話語,輕喘著氣,似有些遺憾的砸吧了一下嘴。
“夢中純元的麵龐朕看不清晰,但知道是她,這麼多年過去,朕也是快有些忘記她是何模樣了!”
皇帝說完,喘氣的動作加快了些,敬貴妃見狀這才出麵,趕緊喊來太醫診治。
然後麵色嚴肅的朝屋外看看,也不知道四阿哥現在是否接到了消息,這個時候他在場是最好的。
安陵容便看見太醫匆匆出來後又匆匆進去,心裡也是有了個底,皇帝估計不太好了。
太醫皺著眉頭給皇帝把完脈,隱晦朝著一旁的同伴搖了搖頭,最後還是開了參湯繼續吊著皇帝命脈。
皇帝此時已經徹底藥石罔效治不了了,但又不敢實話跟那些貴人說。
能多吊一會命就多吊一會,起碼得給皇帝有個交代後事的時間。
皇帝被端皇貴妃伺候著進了些參湯,皇帝有了點精神,大概是被嗆到了,猛烈地咳嗽了幾聲,敬貴妃接過端皇貴妃手中的參湯碗遞給了伺候著的宮人,擔憂的看著被端皇貴妃順氣的皇帝。
這個時候她是不能搶端皇貴妃的風頭了,因著她身份實在是敏感,未來的皇帝說不得就是她“兒子”四阿哥即位,要是皇帝看見她就想到自己即將命不久矣,旁邊的人說不得心裡還巴巴的盼著他快死,指不定又會挨上一頓。
緩過來的皇帝扭頭看見了一旁安靜如雞默默拿著帕子拭淚的敬貴妃,終於想起了要交代自己的身後事,開始詢問起弘曆的事來。
四阿哥匆匆趕來,因為安陵容和四阿哥關係還算熟悉,算是半個對方都不知道的隱形盟友,待四阿哥給她見過禮,隱晦的暗示了幾番皇帝情況不太好的消息後便施施然的退下。
四阿哥結局已定,都是鐵板上定釘得事兒,在這種時候在給他跟前刷上一回小臉加深加深印象也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