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恨愁離，終成眷侶。

剛唱完戲的於樹臨，回到後台才舒了一口氣一一今天的人也太多了吧，都是來棒他的，唱完一出戲又來一出，拜托，換戲服都來不及。

剛坐下沒一會兒，小李就屁顛兒屁顛兒的跑過來了，"哥，真曆害。唱這麼久，嗓子都不帶啞的。"於樹臨露出了一個久違的微笑。他洗了把臉，卸好妝，換好衣，提起剩飯的籃子，起身走出了曲家戲。

他站在外麵，冬風吹著他的臉頰，像刀子一樣刮他臉，而他隻穿了一件棉袍子，內裡隻有一件單衣。好不容易打到了一輛黃包車，回到家，麵對的是一張破爛不堪的木板門。嗯，確實是應該換一張新門了。推開門，門咯吱作響，他輕聲地喊了一聲“媽？”回的是一陣很大的呼嚕聲。踏步進屋，把籃子放在桌上，衝了個熱水澡，就上床歇息了。

幾乎每天都是這樣過的。他也希望這樣過。

於樹林家境貧寒，母親則在蕭家做掃地工。他工資不高，但足以吃的飽。掌櫃的付他工錢本可以更高，畢竟說唱的本事在戲院，可是沒人能和他挑的，誰叫他好欺負呢？一月隻能得五十錢。房子早年潮濕，很容易生病，於樹林怕蜘蛛，他小時候躺床上，看見牆上有一隻大蜘蛛呲牙咧嘴的望著他，他當時就嚇暈了過去。房子簡陋，沒什麼貴重物品，他爹年輕負重債在賭場被人打死。好不容易錢還了一半，這些個天，債主三番五次來他家，又是催錢。蕭家是他家債主，母親在他那打零工，他家孫女兒好像剛從國外回來，說要去唱戲，她那嗓子怕是鵝子都沒她那麼叫騰。

"樹臨，樹臨，"於樹臨眼睛微睜"吃飯。"

"哦，好。″他起身穿好鞋，換好衣，刷牙洗臉，便來桌麵前坐下來，“他爹，保佑樹臨平平安安，掙大錢，保佑咱家債還完。″於樹臨他媽叫徐鳳，年輕時一枝花，嫁給他爹後，他爹整日在外逍遙，她不得不挑起了這個家。

"媽，吃飯吧。"

徐鳳把三根香插上後，站起身，走到桌前給他盛了碗湯，“樹臨，你在外頭好好工作，多掙點錢，媽，不求你能發大財，但一定要比現在過的好，也彆亂花錢，咱家缺的就是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