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枳回到湖邊的時候,正巧看見這樣一幕——
那道巨大的光束已經完全將湖麵罩住,紫黑色的光中,有一點白色的身影在其中快速移動著,隻是看上去太過渺小,仿佛下一刻就會被黑霧吞噬。
白枳又走近了些距離才看見,光束裡,那道白色的身影中還摻雜了不少肉眼可見的紅痕。
那是她的師姐。
她的師姐受傷了。
白枳一邊想,一邊下意識地喊道:“師姐!”
那抹白色身影在聽見她喊出的話後,動作明顯頓了片刻,隨後又用力向著對麵的那黑霧打出一擊,往後退開些許距離,回眸看著白枳。
“彆過來!”
“我來幫你!”
兩人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脫口而出。
清月話音剛落,就見白枳迅速地拔出了手裡的弟子佩劍,飛身前來徑直向光束中心刺去。
清月見她過來,連忙衝站她對麵的蒼冀使了一個眼色,後者立刻會意,立馬往清月站著的方向進了一步,將清月整個人擋在了白枳的視線之外。
下一秒,白枳便看見自己手中的佩劍直直地沒入了那團黑霧,劍尖穿透他周圍深重的黑氣重新暴露在空氣之中。
白枳心裡一緊,還沒完全反應過來,就又看見黑霧朝著麵前的清月打了一掌,那一掌好巧不巧,正打在清月受了傷似乎正在在往外滲血的肩頭。
下一秒,清月的身體就從黑霧身前飛了出去,白枳根本來不及想便拔出劍趕緊飛身過去。
在清月的身體落地之前接住了她。
麵前人的身體相比普通人更燙些,白枳隔著衣裳都感到一陣溫熱,她將清月扶到湖邊的一處空地上,雙手得空,伸出來一看。
這才發現,她方才觸碰到的文人溫熱,竟是清月的元神受損而溢出來的真氣。
那些真氣就如常人的鮮血一般,從清月的身體中不間斷地流出來,怎麼也止不住。
白枳終於慌了神,連聲喊道:“師姐!師姐!”
“你怎麼樣了?”她有些急切地低下頭看清月,眼神裡滿是擔憂。
而被她扶著的清月此時臉色十分蒼白,嘴角還殘留著疑似血痕的東西,看上去虛弱極了。
她低垂著頭,用一根素簪簡單挽起的長發經了方才激烈的打鬥有些亂了,散下來的部分半遮著她的臉,讓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但在光束中心的蒼冀卻聽見了她的千裡傳音。
“我已經加固了引煞陣,可在這層幻境上方打開裂口,陣法還能撐一炷香的時間,你……帶他們走吧。”
她說到最後一句時有一個異常明顯的停頓,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極輕地歎了一口氣。
她的話蒼冀聽得一字不差,也自然清楚清月所說的“他們”是誰,那些在三百年前被那些仙門正道收入這裡鎮壓的魔兵魔將們,也該回家了。
他看向清月的眼神十分複雜,但不等他多想,清月便已經暈了過去。
蒼冀無意識皺了下眉,雙唇微動,卻依一句話都沒說,隻捂著胸口的傷處轉身,帶著身下數不清的黑霧順著光束從幻境的裂口中離開。
而湖邊白枳這裡。
她看著自家師姐終於支撐不住暈了過去,手疾眼快地抬起手把清月的頭撐住,又輕輕讓她倚在自己肩頭,一手撐在清月背後向她輸送起真氣。
做完這些,白枳才終於想起來自己是來這兒乾什麼的,猛地抬眼看向湖心。
湖中的那道紫黑色光束正在以極快的速度縮小著,與此同時,周圍的黑氣也在以很快的速度消散,不過須臾,白枳便感覺夜快要過去了。
四周那些被吸儘了身上魔氣的弟子們大多也癱倒在地,幻境中那種萬籟俱寂的感覺也在緩慢消失,周圍開始恢複成原本應有的模樣。
光束即將完全消散之際,隻有最後一縷極其淺淡的黑氣,像是舍不得離去一般,從光束中央緩緩沉了下來,在清月所在的位置上空繞過兩圈,這才又依依不舍地離開。
白枳遠遠地望著最後一縷黑氣消失在幻境上空破開的裂口處,裂口又在極短的時間內複合,久久沒有下一步動作。
直到係統的提示在耳邊響起,她才終於又回過神。
係統:恭喜宿主成功打敗三階魔將!成功獲得20單位的氣運值!恭喜呀親親~
白枳卻少見地沒和它打岔,她問:這…是不是有點過於簡單了?
係統:親~你要相信自己嘛!儘管隻有44.4%的概率成功,但你還是做到了呢!
白枳:可他又不是我打……
白枳的話還沒說完,係統就搶在她前麵說道:是你的劍刺穿了他,才把他打敗的哦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