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臨雪幾乎是在瞬間慌了神。
她連忙衝上前去,卻又在即將觸碰到宋聽瀾身體的瞬間收回手。
她害怕了,害怕夢境成真,害怕宋聽瀾會像夢裡那樣離開她。
柳臨雪眼裡滿是擔憂,就連問話的聲音都有些微微發顫:“宋聽瀾,你怎麼了?”
宋聽瀾沒應聲,仍是盤腿坐著,嘴角還殘留著一道血痕,表情痛苦。
她周身的真氣在不斷地減弱著,越是運功,她嘴角溢出的鮮血便越多。
柳臨雪就算再遲鈍也看出來了,這毒竟然在強行吸收宋聽瀾的真氣!
怎會如此!
柳臨雪眉頭蹙起,運起自己的真氣就想輸送給宋聽瀾,卻忽地一下被宋聽瀾捉住了手腕握在掌中,柳臨雪剛聚好的真氣一下被打散。
宋聽瀾手上用了力,猛地一下把人拉近到身邊來。
“小雪……”宋聽瀾似乎已經意識模糊了,呢喃著她的名字。
夏日裡,衣裳都穿得單薄,宋聽瀾掌心的溫度透過薄薄的一層紗傳到柳臨雪的腕骨處,竟燙得嚇人。
柳臨雪下意識地想抽手脫離宋聽瀾的桎梏,卻發現宋聽瀾捏住自己手腕的力度竟然如此之大,根本容不得她掙脫。
兩人手上的肌膚緊緊挨在一起,就連周身的真氣都混在一塊,柳臨雪恍惚間也感受到冰火交集,身體像是被扔進了火海,燥熱難耐,一會兒卻又似掉落萬丈冰淵,嚴寒刺骨。
這毒為何到了宋聽瀾身上一下變得如此厲害了?
柳臨雪努力讓自己清醒,思考著。
沈茹隻說此毒會隨中毒時間源源不斷地吸收中毒之人的真氣,未曾說此毒毒性如此猛烈,短短時間,竟能吸收宋聽瀾如此多的真氣。
柳臨雪抬眸看向自己麵前的人。
宋聽瀾發絲淩亂,額間已經沁出了一層薄汗,她緊閉著雙眼,嘴角的血痕在蒼白的唇色對比下顯得格外惹眼。
柳臨雪雙眉蹙得更緊。
看宋聽瀾的樣子,似乎是想用自己的真氣將毒逼出體內,卻不想這毒變幻莫測,中毒者越是想動用真氣,它的反噬便越為嚴重,隻消一炷香的工夫,就能將宋聽瀾傷至如此境地。
柳臨雪很快想明白了,她看向宋聽瀾的眼神染上一絲心疼,眼尾也有些紅,像是快哭出來了一般。
“你也想離我而去嗎?”柳臨雪的聲音有些啞。
她忽地說道,“我不同意。”
柳臨雪眼神一沉,另一手向自己腰間伸去,取下了那隻她寶貝得要命的錦囊。
她其實並不太清楚這錦囊中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也從來沒自己打開過。隻是姐姐曾經告訴她,這玩意兒關鍵時候能救命。
柳臨雪看著宋聽瀾臉上痛苦的表情,心裡沒來由地一痛。
姐姐,我想救她。
村民們說我隻會害人,害死了村長的兒子,還招來了土匪。
我好像……從來沒幫到過彆人,我想救救她。
思及此,柳臨雪一下打開了那隻錦囊。
裡麵的東西剛一見光,便迫不及待地從錦囊裡“咻”地一下飛了出來,在光線黯淡的藥房裡屋瞬間迸發出一道極為耀眼的光。
柳臨雪下意識用手擋住雙眼,隔了好半天才又重新睜開。
她這才看清那東西到底是什麼。原來錦囊裡裝的,是塊白玉佩。
那玉佩像是有靈一般,在屋子裡轉悠了會兒,發現沒什麼好玩的後,又飛回到柳臨雪跟前。像個小精靈一樣圍著柳臨雪繞圈。
柳臨雪帶著些許好奇地向它伸出手,玉佩倒很是聽話地躺回她手心。
“你能看懂我的動作?”柳臨雪問。
玉佩直著個身板,點不了頭,隻又飛起來圍著柳臨雪打轉。
柳臨雪試探著問:“那你能救救她嗎?”
玉佩圍著她繞了兩圈,似乎在猶豫。
柳臨雪又道:“救救她,你就當幫我個忙,好不好?”
玉佩停在空中片刻,最終還是朝宋聽瀾飛了過去。
宋聽瀾的真氣還在不斷流逝著,玉佩在她頭頂上繞過兩圈,像是在尋找解決之法。
不多時,柳臨雪便看見那玉佩飛至宋聽瀾的正前方,與此同時,她感覺到,那玉佩似乎在想法子平複宋聽瀾身上那些躁動的真氣,並向她輸送著另一股不同於修仙者的力量。
那股力量似乎並不強大,反而可以用微弱來形容,但它卻意外地將宋聽瀾身上那些躁動的真氣安撫下來,柳臨雪明顯看見宋聽瀾的臉色相較方才好上了不少。
玉佩乾完活,又乖乖地躺回柳臨雪的錦囊裡,沒有再發出什麼動靜。
宋聽瀾的真氣沒有再繼續被吸收,毒性已被壓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