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絨推開周橙，站起身：“是有什麼事嗎？”

男生搖搖頭，“不知道，她就叫你過去。”

周橙嘟囔，“當課代表還真是麻煩。”

餘絨的整體成績算不上好，理科基本都二三十，文科也隻是勉勉強強碰到及格分數線上。她語文底子還行，所以隻有語文算是還好的。

當初老師說按成績選課代表，沒能想到自己既然是最高分。她慢熱還有點內向，隻有在熟悉的人麵前才會暴露一點社牛。但這也隻限於熟悉的人。

所以從小到大她都沒有當過，老師的決定讓她惶恐不安，餘絨卻連這個拒絕都不敢說出口，隻得認命。

“我知道了”，她轉頭跟周橙擺了擺手，“先走了。”

走廊裡很熱鬨，學生們兩兩聚在一起聊天，或是追逐打鬨。

越往辦公室走，聲音就越小，等到了辦公室門口，周圍安靜的仿佛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到。

她吸了口氣，手指屈起，在門上輕輕的敲了三聲，然後推開門，“報告。”

辦公室的冷氣迎麵而來，把她身上的溫度都帶去了一些。

有些老師聽到動靜，轉頭看她，她硬著頭皮朝裡麵語文老師的辦公桌走去 。視線不小心掃到一道清瘦的藍色校服，頓時放鬆了一些。

原來不止自己一個學生。

她走到語文老師的辦公桌前，“老師，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語文老師抬眼看她，眉頭一皺，手裡拿著成績單。“課代表怎麼回事啊？這次的成績怎麼下降的這麼快 ？”

餘絨一愣。

“你自己看看考得有多差，格都差點及不了了。”

她的目光落在那張白紙上，精準的找到了自己的名字，鮮紅的分數明顯的紮眼，90分。

孫麗摘下眼鏡揉了揉自己的鼻梁，語氣有些疲憊，“你好好跟老師聊聊，怎麼這次下降得這麼嚴重。”

語文老師的聲音不算大，但也不小。她周圍的人都能聽清這裡的動靜。

“語文這麼簡單都能考砸，怎麼回事？”

教導主任在旁邊聽了個清清楚楚。

他罵人向來都很難聽，脾氣也很火爆，上次主席台講話，台下很吵。他直接拎出個男生，當眾甩了那個男生幾耳巴掌。

“像你這種人，我見得多了。你說說你們這些學生，除了吃喝睡，還會乾什麼？你乾脆彆上學了，這學上了跟沒上一樣。腦袋裡是全裝了屎嗎？”

餘絨的眼眶已經紅了，語文老師想要製止，可又有些顧忌 。

“老師，表格已經填好了。”

男生的聲音很淡。本來覺得自己可以忍住的，可在聽到那個聲音後，此時的委屈全都冒了上來，餘絨眼眶裡的淚一下子就落了下來。

被淚浸的模糊不已的視線裡，他遞來一張紙巾，清朗的嗓音帶著些柔意，“擦擦吧。”

她接過紙巾。

餘絨胡亂的擦著臉上的淚。

“主任，我成績挺好，我可以教她。”

他的聲音還在響，可餘絨隻聽清了那一句，“我叫徐鳩，理科班的，你有不會的可以來一班找我。”

我知道你叫徐鳩，我也知道你是一班的，知道你的成績很好。

我隻是感到很難堪，為什麼我狼狽的時候，你總是會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