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容:【我到了,你出來吧。】
顧憐往窗外看了一眼,寂靜的油柏路上停著一輛勞斯萊斯,隱約還能夠看到從車窗探出的橘黃色的煙頭發出的微弱的光。
顧憐又緊了緊身上的外套,不急不慢的從家中出來,走到了荀安的車旁,車窗緩緩降了下來,與荀容有九分相似度側臉出現在顧憐的眼前。
顧憐看了一眼後座,其實他是想要坐在後麵的,但是荀安已經幫他打開了車門。
車內沒有開空調,顧憐拉下外套的拉鏈,小心翼翼的打量著荀安,男人似乎真的忙碌了一天,也沒有休息好,眼下的青黑比較重,眼中還有些紅血絲,身上沾染了淡淡的煙草味。
荀安遞到顧憐麵前一杯沒有開封的豆漿,“我看你臉色很差,吃晚飯了嗎?先喝點豆漿吧。”
顧憐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接過荀安手中的豆漿,輕聲道:“謝謝……”
他不但吃了晚飯,而且還吃的還很多。
但是荀安並未撒謊,車窗外斑駁的燈光照在顧憐的臉上,增添了很強的割裂感,麵容更加的蒼白了,唇瓣失去血色。
顧憐現在不隻是臉色差的事了,而是特彆像是從土裡刨出來的死屍。
顧憐手中的豆漿是溫熱的,他淺嘗了一口。
豆漿裡放了糖,很甜,甚至可以說是有點發膩了。
顧憐品了品最裡的甜味,過了好久都沒有淡去,他也對書中的豆漿失去了興趣。
荀安將車停在了墓園外,此時外麵的天已經完全暗下來了,路邊僅有的路燈也起不到多少作用,離開了這些光亮,外麵就是無窮無儘的黑暗。
荀安帶著銀色腕表的手搭在方向盤上,側眸看著顧憐,“不好喝嗎?給我吧。”
顧憐手中的豆漿捧了一路了,但由於豆漿是荀安好意給他的,他不想說自己不喜歡喝,拂了荀安的好意。
荀安把豆漿又拿了回來,在顧憐的注視在,喉結上下滾動了幾下,將豆漿一飲而儘,
他抬眸對上顧憐略顯錯愕的眼眸,覺得好笑的勾了勾唇角,麵上的寒霜逐漸有了消融的痕跡,“怎麼了?高中的時候,你吃不了的東西,不都是我幫你吃的嗎?”
“也是,當時還小,現在不一樣了,你是我弟弟的男朋友,可是我弟弟又死了。”
顧憐垂下頭,生怕自己臉上錯愕的表情又被荀安察覺。
他與荀安早就認識?在高中的時候?
顧憐此時再叫係統,係統徹底不與他說話了,他隻好暫時將這件事情放到一旁,跟在荀安的身後,穿過羊腸小道,走過一座座白色的墓碑,最後停在了一座嶄新的墓碑前。
墓碑下的嬌豔的鮮花點綴著晶瑩剔透的雨水,隻是在昏暗的光線下,一切都顯得黯淡無光,特彆是荀容的那張照片。
照片上的荀容與平時一樣,唇角揚起的弧度特彆溫潤,就如同正在對著他笑一樣,隻是那雙漆黑的眼眸冰冷壓抑,卻又好似擁有著生命,在直視著顧憐。
顧憐被自己心中的想法下了一跳,他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後背卻貼上了男人溫熱的胸前,兩人的距離驟然被拉近,並且男人有力的手卡住了他的腰。
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磨的他耳朵一麻:
“顧憐,我弟弟在看著我們呢……”
“你說,我們要不要做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