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隋安坐在餐桌旁,輕輕晃動手中的酒杯,微微搖曳的紅酒遮擋住了在酒杯壁上出現的清瘦的身影。
他抬眸看過去,青年皮膚白的像是用雪堆砌而成,眉毛的顏色略有些淡,眼尾細長,眉目含情,鼻梁挺翹,淺色的唇珠飽滿,唇邊一小點鮮豔的紅痣。
顧憐本來就有些孱弱,穿著孟隋安略大的衣服後,顯得他更加瘦弱,肌膚白的病態。
孟隋安磨了磨後牙槽,輕垂著黑沉的眼眸,他略顯寬大的襯衣穿在顧憐的身上,衣擺對著顧憐的動作微微一晃,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風情。
有些粗糲的手指在桌沿摩挲,一抹微不可查的嫣紅殘留在了桌子上。
雖然隻是衣服,但是他感覺好像是自己將顧憐給包裹住了,他在慢慢侵蝕顧憐的皮肉,一點點的滲透到肌理。
“你這樣穿很好看。”孟隋安動了動薄唇,臉上的傷疤在明亮的燈光照耀下更顯猙獰。
顧憐看了一眼要離開的傭人,眸色變了變,“孟總,不早了,文件我已經送到了,我就先走了。”
他不能夠單獨和孟隋安相處,不然那個奇怪的詛咒又會生效。
方才在遊泳池和浴室還好些,他泡在了水中,眼下離開了水,隻要與孟隋安多相處一會兒,他的小腹必定又會翻湧起熱氣。
“你要穿著我的衣服……去哪裡?”
孟隋安頓了頓,尾音拉長,戲謔的看著顧憐,好似他們之間有什麼不可說的秘密。
明亮的燈光透著幾分冷然。
顧憐眉眼冷了下來,義正言辭:“孟總,我男朋友死了不到一個月,請您不要開這樣的玩笑,衣服我會送回的。”
孟隋安悠悠的看著顧憐,餐桌上的菜品漸漸失去了溫度,變成經過加工過的“死屍”。
男人唇角揚起的弧度愈發明顯,“你對他很忠貞嘛,那你說……”
孟隋安站起身子,椅子在地板上滑動發出了尖銳的聲響,他緩步走到顧憐的麵前,“如果我真的對你說了,你死掉的男朋友會知道嗎?還是說……他會看著你和其他男人苟合。”
顧憐拍開孟隋安試探性伸過來的手,小腹翻湧著熱意,就像是在晚上臨睡覺之前吃了一碗重辣的螺螄粉,不過這股熱意不但折磨著他的身體,同時還摧殘著他的意誌。
他隱約感覺到鼻子裡有溫熱的液體留出,用手背蹭了蹭鼻尖。
窗外忽然劃過一道疾馳的閃電,像是在夜幕中撕開了一道裂縫,雨水用力的撞擊在玻璃窗上,即便這樣做會讓他們粉身碎骨。
孟隋安垂眸看著顧憐在他的麵前慢慢向後退去,“我這麼說讓你生氣了?”
顧憐抬眸看了孟隋安一眼,眼中的情緒不言而喻。
他現在分不出心神來應對孟隋安,因為他的身體極為的不舒服,即便看著男人不斷的向他逼近,他也沒有任何的辦法。
孟隋安抬起顧憐小巧的下巴,陰翳的眼眸細細打量著顧憐,指尖的溫度緩緩消失,“就是因為當初我對你太心軟了,才從讓你有了傷害我的機會,顧憐,你現在不應該還債嗎?”
孟隋安盯著顧憐柔軟的唇瓣,眼中的掠奪之意越來越重,就在他不顧顧憐掙紮,低頭要咬住顧憐的唇瓣時,一陣格外突兀的門鈴聲飄了過來。
彆墅裡沒有一個傭人去回應,好像就在方才短短幾分鐘內,這些人就都消失了。
孟隋安停下了動作,抬眸望向客廳的玄關。
金色的門把手被人從外緩緩轉動,在門被打開的那一刻,屋外的陰冷肆意的闖了進來。
顧憐不受控製的打了一個冷顫,屋內明明燈火通明,可是他卻覺得明亮的光線在隨著男人出現在門口後漸漸的消退。
一身黑色風衣的男人走入屋中,衣擺滴落下冰冷的雨水,蒼白的肌膚見不到一點血色,但皮膚之下青色的血管卻根根分明。
漆皮的皮鞋因為落上了雨水而微微失去光澤。
隨著男人慢慢走進,顧憐猜看清了男人的臉,他脫口就想說出“荀安”的名字,可是卻又覺得今天的“荀安”有些不太對勁。
漆黑的眼眸就像是鑲嵌上去的玻璃珠,沒有任何的感情,冷峻的下顎線條略顯蒼白,淺色的唇微抿著。
男人緩緩轉動眼珠,將目光放到了顧憐的身上,唇角揚起的弧度很淺,也很僵硬,“好久不見了……”
顧憐動了動唇瓣,沒能發出聲來,他也不知道這種久彆重逢的感覺究竟是從何而來。
男人審視著顧憐的反應,漆黑的瞳孔沒有照進來一點光芒,他向顧憐伸出了冷白的手,“過來……”
顧憐看著男人修剪整齊的指尖,下意識的想要將手遞過去,可是孟隋安一把拽住了顧憐,沉聲道:“他不太對勁。”
係統:【你本欲勾引孟隋安,可是正當箭在弦上之時,奇怪的男人闖入了孟隋安的家中,你見到那張熟悉的麵孔,當即心中猶豫了起來。】
【請問你是否要當著奇怪男人的麵與孟隋安熱吻?】
“……”
“你說我勾引孟隋安?”
係統:【遊戲劇情是這麼寫的……還有孟隋安也是這麼認為的,請不要再次出現質疑係統的行為。】
男人臉上僅有的笑容也沒有了,他像是一具空洞的軀殼,左邊半張臉上的肌肉好似在緩緩的抽動,好似有無數蛆蟲在扭動著身體。
“顧憐,你選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