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康熙四十九年春,這一年的桃花開得格外絢爛。
富察馬齊府上也格外熱鬨些,隨著一道聖旨,沉寂了一年有餘的富察一族起複。而恰巧,宣旨的日子正是富察馬齊老來女滿月的日子。因此大家都認為這個小格格是個有福氣的。馬齊更是當場給小格格起了名字,叫做灼華,取“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意。
滿族的女兒從來金貴,灼華更是馬齊年逾50得的唯二的女兒,自小嬌慣,但卻從來不是個刁蠻的性子,反倒有些江南女子若水般的柔情。
日子便在灼華學習琴棋書畫、女工針織、管家交際中過去了,轉眼便來到了雍正二年。
這日,春花爛漫,尤其是富察府的桃花開得更是儘態極妍,主院之外,隻見一位纖弱少女,帶著丫鬟仆婦,嫋嫋而來,舉手抬足之間,彆有一番風流姿態。這便是剛剛及笄的富察灼華。進了院門,隻見富察夫人齊佳氏端坐在大廳之中,正在細細的修剪一盆牡丹。齊佳氏是馬齊的繼妻,比馬齊要小上許多,她看上去是那樣的年輕,即便生了兩子一女,她依然風姿卓絕,嬌豔無雙,宛然十多年前好女兒的顏色。聽得動靜,齊佳氏忙放下手中剪刀,從婢女手中接過帕子擦了手,莞然笑道:“春眠不覺曉,怎的不多睡一會兒?”眼角之中流露出寵溺之色。
灼華依偎在母親身側,乖巧說道:“女兒一夜未見額娘,隻覺得思念非常,想的連飯都吃不下了。”嗓音婉轉悠揚,若黃鸝出穀,繞梁三日。齊佳氏的臉上笑意更濃,愛憐地撫上女兒烏黑的長發,道:“額娘的盈盈長大了,過了幾年便要嫁人了,如今想想便舍不得,倒不知將來便宜了哪家俊秀。”
灼華麵上一紅,更顯嬌媚動人。灼華自幼便生得玉雪可愛,隨著年齡增長,更顯風華絕代。她有一雙極美的眼睛,勾魂奪魄,那一雙眼,明明沒有在看你,卻讓你覺得你是她眼中的整個世界,明明冷淡至極,卻又偏讓你覺得含情脈脈。眸光盈盈,顧盼神飛,因此,便取了個小字,喚作盈盈。
母女兩個有說有笑,灼華幫著齊佳氏修剪花木,甚是愜意。臨近中午,府中的男主人才回來,馬齊年逾六十,身材高瘦,形象清雋,年輕時亦是一位有名的美男子,隻是此時雙眉微皺,麵有難色。
“老爺!”“阿瑪!”同樣輕柔婉轉的聲音,配上相似的眉目,望著妻女,馬齊縱是有天大的難事,再多的煩憂也消去了。
齊佳氏為馬齊脫下官袍,灼華則為父親沏茶。馬齊看著這樣乖巧的女兒,不禁歎息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