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灼華因著甄嬛遷宮一事恨得咬牙切齒,因著還要去養心殿伴駕,隻得將這份憤恨生生壓下。
一旁的姚黃看到灼華發黑的臉色,說道:“小主若是實在不喜莞常在,一會兒跟皇上撒個嬌,讓她搬出去也就是了。”
灼華聞言,揉了揉額角,歎道:“若是本宮真的這樣做,就離失寵不遠了。跟你們說了多少次,隻要不過分,皇上是不會管後宮之事的!罷了,既然落在了本宮手裡,斷沒有她一個常在興風作浪的道理!”
之後灼華自去了養心殿伴駕不提。
卻說第二天,忽聽到久未露麵的太後傳灼華去壽康宮。灼華知道,這是自己的盛寵招了太後的眼。不過她自是不怕的,畢竟十個烏雅氏和烏拉那拉氏綁在一起都不敵富察一族,太後是個聰明女人。
灼華進到壽康宮,迎麵看到的正是自己的教引姑姑竹息。忙親熱的扶起竹息道:“竟想不到在這兒看到姑姑,”說著便將自己手上帶的羊脂白玉鐲子褪了下來,笑容滿麵的說道:“沒給姑姑準備什麼見麵禮,這對鐲子不值什麼,姑姑拿去玩吧。”
竹息見推辭不了,便也笑著受了。隻道:“娘娘不必憂心,太後隻是想見見娘娘。隻是太後每日這時候都在佛堂念經,還煩請娘娘移步。”
灼華聞言忙說:“給太後請安是咱們該做的。”便跟著竹息穿過大殿走向後麵的佛堂。灼華一路上隻言笑晏晏的對竹息說著話,蓋因閻王易鬥,小鬼難纏,有時候上位者身邊的奴才會影響上位者對你的看法,灼華並不敢小看竹息。隻盼望竹息能念著那一分教引之情。
果然在言語間,竹息已向灼華透露了太後因著灼華自入宮以來月月向壽康宮進獻經書頗為滿意,昨日皇後來了之後,太後才猶豫著宣了她。
到了佛堂,之間安安靜靜的大殿中,充斥著香火和檀木混合的清香,但見一位衣著華貴的婦人跪在佛像前虔誠地誦經,從背影看去,竟是一片祥和,與周遭寧謐安和的頗為和諧。
隻是灼華卻不會因此產生什麼錯覺,太後能在先帝的後宮憑借卑微的家世走到今天這個萬丈榮光的身份,手段如何是不言而喻的。
聽到腳步聲,太後也沒著急起來,仍是安然的念完了那一卷經,這才起身轉過來看安靜的等在那裡的灼華。
灼華此時也第一次看到了太後,雖說太後已是上了些年歲,但仍舊能從眉眼間窺到年輕時的風華絕代。
此時太後笑吟吟的說:“從前哀家收到你寫的經書,覺得那字煞是好看,又夠大,我這個老婆子看起來一點兒也不費儘。隻想瞧瞧是怎樣一個鐘靈毓秀的人才能有如此心思。這才讓人宣了你來,快走近些讓哀家看看。”
灼華心道:這太後也是個做戲高手。
但她灼華也是精於此道的。
忙乖巧的上前扶了太後一個胳膊,說道:“太後素來喜靜,臣妾沒得到傳召,並不敢來打擾太後,今日承蒙太後看得起,才能得見鳳顏,太後莫怪罪臣妾才好!”
太後扶著灼華的手就這麼走到榻上坐下,也讓她就座後才道:“你這丫頭嘴這樣甜,怪不得皇上喜歡。”接著便又歎了口氣,還拿帕子沾了沾眼角,說道:“人老了,就愛想些以前的事兒,今日哀家看到你,就想到了哀家早夭的九公主。她也似你這般乖巧聽話。可惜紅顏命薄,竟讓哀家這個白發人先送了她而去。”
一旁的竹息見太後抹淚,忙上前勸道:“太後快彆傷心了,若是九公主在天有靈,必不願看到太後為她傷懷!”
太後聞言止了淚,道:“我哪裡是傷心,隻是今日看到毓嬪就好似看到溫憲回來了,一時欣喜罷了。”
竹息又道:“太後既然喜歡毓嬪娘娘,便常讓毓嬪娘娘來咱們壽康宮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