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華靜養了幾日,隻覺得精神好了一些。卻在有一日聞到姚黃端上來的魚湯的時候犯了惡心。姚黃忙替她把了脈,笑著向她道喜:“娘娘是有了身孕,雖說不足一月,脈象不明顯,但奴婢敢保證是滑脈。”
灼華聽著也很高興,隻因這後宮之後恩寵飄渺,還是子嗣實際一點兒。即便是胤禛再喜歡灼華,也在她身子不適之日招幸其他妃嬪。
但隨即就冷靜下來道:“本宮有孕之事,不許說出去。皇上憐惜本宮,每三日都叫太醫請一次平安脈,什麼時候太醫診出來,什麼時候再說出去。”
眾人忙稱是。
卻說這幾日,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兒。就是莞常在為四阿哥向皇上進言,而皇上也不知是怎麼想的,竟將四阿哥養在了莞常在的名下,還因此晉了莞常在為莞貴人!
這下子六宮嘩然了。畢竟改了玉碟之後,四阿哥就從一個生母卑賤不詳的皇子變成了寵妃之子。而灼華也分了一些心思在四阿哥身上。更有無子妃嬪端妃、敬嬪等後悔不疊。
這天晚上胤禛來的時候,灼華正要奉皇後娘娘的懿旨同後宮妃嬪一起去看望有孕的惠貴人。因她從未在沈眉莊有孕之後去探望過,隻是按例送了些禮物過去。雖是皇上來了,卻也不好因此不去。胤禛看出她的為難,便很大方的表示願意陪寵妃去看望另一個有孕的妃子。
去玉潤堂的路並不遠,胤禛與灼華並未多帶隨從,隻是漫步在水邊的抄手遊廊,臨風折花,言笑晏晏,看起來更像是情侶在月下漫步。
才進到院中,便聽到了一屋子的鶯鶯燕燕,十分熱鬨。皇後、華妃、敬嬪、曹貴人、莞貴人、欣常在、安陵容等人都在,正與沈眉莊說話,見胤禛來了,忙起身迎駕。
胤禛一手虛扶沈眉莊,一手虛扶皇後:“起來吧。”笑著道:“今日倒巧,皇後與諸位愛妃也在。”
皇後笑道:“惠貴人有孕,臣妾身為後宮之主理當多加關懷體貼,恪儘皇後職責。便邀了妹妹們一同來看望。”
胤禛滿意的點點頭。畢竟最近皇後越來越讓他滿意了,行事也沒以前那般不穩妥。
說話間玉潤堂的宮女已端了瓜果上來,眾人品了一回瓜果,又閒談了許久。
是夜胤禛興致甚好,見皇後在側殷勤婉轉,不忍拂她的意。加之諸妃環坐,若又要去灼華的蓬萊洲終是不妥,便說去皇後的萬方安和。
既然皇上開口,又是去皇後的正宮,自然無人敢有非議。一齊恭送帝後出門。
才出玉潤堂正殿門口,忽見修竹千竿之後有個人影一閃,欣常在眼尖,已經“噯呦”一聲叫了起來。胤禛聞聲看去,喝道:“誰鬼鬼祟祟在那裡?!”
灼華卻瞪了欣常在一眼,意思是眾人都看見了,就屬你眼尖,非出這個風頭!
立即有小太監趕了過去,一把扯了那人出來,對著燈籠一瞧,卻是沈眉莊身邊一個叫茯苓的小宮女。她何曾見過這個陣仗,早嚇得瑟瑟發抖,手一鬆,懷裡抱著的包袱落了下來,散開一地華貴的衣物,看著都是貴人的規製。
胤禛一個眼神,蘇培盛立刻會意的走上前去查看。
蘇培盛彎腰隨手一翻,臉色一變指著茯苓嗬斥道:“這是什麼,偷了小主的東西要夾帶私逃?”說著已經讓兩個力氣大的小太監扭住了茯苓。
茯苓臉色煞白,隻緊緊閉了嘴不說話。沈眉莊素來心高氣傲,見自己宮裡出了這樣丟人的事又氣又急,連聲道:“這樣沒出息的奴才,給我拖出去!”
胤禛一把扶住她,道:“你有身子的人,氣什麼!”
跪在地下的茯苓哭泣道:“小主!小主救我!”
沈眉莊見眾人皆看著自己,尷尬一甩手,“你做出這樣的事,叫我怎麼容你!”跺腳催促道:“快去!快去!”
此時曹貴人忽然“咦”了一聲,從小太監手裡取過一盞宮燈,上前仔細翻了一下那包袱,拎起一條綢褲奇道:“這是什麼?”又複掩了鼻子皺眉道:“哎呀,這褲子上有血!難不成是謀財害命?”
灼華在心裡轉了幾圈,側首看眾人臉色都是驚疑不定,沈眉莊更是驚惶。心裡更是狐疑,既是偷竊怎麼會不偷貴重的珠寶首飾隻拿了幾件衣物,而且全是褲子、下裙連一件上衣都不見。
胤禛道:“這事很是蹊蹺,哪有偷竊不偷值錢的東西隻拿些褲子裙子的,而且是汙穢的?”
皇後連連稱“是”。又道:“這些東西像是惠貴人的,隻是怎會沾染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