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此時站起身道:“四日前嬪妾因想吃馬蹄糕就讓侍女浣碧去領取,她回來時的確也帶了木薯粉要為臣妾製珍珠圓子。”
“那麼敢問莞貴人,木薯粉還在麼?”
甄嬛坦然道:“想必還沒有用完。”
忽然宮女中有一人跪下道:“那日夜宴莞貴人曾獨自外出,奴婢見小主似乎往清涼殿方向去了。”
皇後驟然舉眸,對那宮女道:“你是親眼所見麼?”
那宮女恭謹道:“是,奴婢親眼所見,千真萬確。”
又一宮女下跪道:“小主獨自一人,並未帶任何人。”
矛頭直逼向甄嬛,言之鑿鑿似乎的確是她在馬蹄粉中投下了木薯粉加害溫宜。
敬嬪驚疑道:“若此羹中真混有木薯粉,剛才莞貴人也一同吃了呀,隻怕其中有什麼誤會吧?”
欣常在不屑道:“方才太醫不是說了嗎,這麼一點是吃不死人的哪。她若不吃……哼!”敬嬪略顯失望,無奈看甄嬛一眼。
灼華垂眸冷笑,這敬嬪果然是與自己有了嫌隙,竟投靠了甄嬛。
華妃冷眼看甄嬛,道:“還不跪下麼?”
曹貴人走至甄嬛身畔,哭泣道:“姐姐為人處事或許有失檢點,無意得罪了妹妹。若當真有事見罪於妹妹,妹妹可以打我罵我,但請不要為難我的溫宜,她還是繈褓嬰兒啊。”說著就要向甄嬛屈膝。
這一番說唱做念,竟是認定了甄嬛便是投毒之人。
隻見甄嬛一把扯住她,道:“曹姐姐何必如此說,妹妹從未覺得姐姐有何處得罪於我。”又頓一頓,反問道:“難道是姐姐認為自己做了什麼對不住妹妹的事麼,妹妹竟不覺得。”
曹貴人一時說不話來,隻拉著甄嬛的袖子哀哭不已。
一片慈母之心真是讓見者傷心,聞著流淚。但甄嬛是皇後的人,皇後是絕不會眼看著甄嬛折在這件事上。
皇後道:“曹貴人你這是做什麼,事情還未查清楚這樣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華妃出聲道:“本宮看並非沒有查清楚,而是再清楚不過了。皇後這樣說恐怕有蓄意袒護莞貴人之嫌?”
華妃這樣出言不遜,皇後並不生氣,隻徐徐道:“華妃你這是對本宮說話該有的禮製麼?還是僅以妃位就目無本宮。”
華妃臉色也不好看,倔強道:“臣妾並非有意冒犯,隻是憐惜溫宜公主所受之苦,為曹貴人不平。”說著向胤禛道:“還請皇上做主。”
胤禛此時被她們吵得有些頭疼,不耐道:“都少說兩句。”言畢看向甄嬛,“你要說什麼儘管說。”
甄嬛緩緩跪下,隻仰頭看著他,麵容平靜道:“嬪妾沒有做這樣的事,亦不會去做這樣的事。”
“那麼,那晚你是獨自出去去了清涼殿麼?”
“臣妾的確經過清涼殿外,但並未進去。”
華妃漠然道:“當日宮中夜宴,清涼殿中宮女太監大多隨侍在九州清晏外,所餘的仆婦也偷閒多在聚酒打盹,想來無人會注意你是否進入清涼殿廚房。但是宮中除禦膳房外隻有你碧桐書院有木薯粉一物,而且有宮女目睹你去往清涼殿方向,你去之後公主就開始發作,恐怕不是‘巧合’二字就能搪塞的過去的吧。”
甄嬛不理會她,隻注視著胤禛神色,道:“雖然事事指向嬪妾,但嬪妾的確沒有做過。”
華妃冷冷道:“事到如今,砌詞狡辯也是無用。”
甄嬛道:“華妃娘娘硬要指責嬪妾,嬪妾亦無話可說,隻求皇上皇後明鑒。嬪妾絕非這等蛇蠍心腸的人。”說罷俯首以額觸碰光潔堅硬的地麵。
皇後道:“你且抬頭。你既然說沒有,那麼那晚你離席之後可有遇見什麼人可以證明你沒有進入清涼殿,也就可證明與此事無乾。”
甄嬛俯首道:“嬪妾並沒有遇見什麼人,但不知還有誰看見嬪妾並未進入清涼殿。”說著一一目視周圍嬪妃宮女。
灼華此時悠閒的擺弄自己的護甲,心道:“你當然不敢說遇見了什麼人!宮妃私會外男,到時是有千張嘴都說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