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到了八月末,灼華有孕已經四個月,胎像穩固,更有太醫向她證實了所懷的是個阿哥。灼華禁了身邊人的口,不許任何人說出去,以免招了人的眼。畢竟自她懷孕以後,動手的人就不在少數,若是知道她懷了個皇子,怕更是沉不住氣了。
這半個月,灼華日日都要去瞧上一翻溫宜公主,竟也看出了幾分感情。便想著不能總是封號封號的叫,便給公主起了個小名叫做良玉。溫良美玉,連皇上都覺得是個十分好的名字,六宮也就叫開了,其實公主的養母為得寵的妃位,又有幾人有資格叫公主的小名,所以除了帝後和灼華,他人仍舊隻能溫宜公主這麼叫。隻不過此番對比下來,倒更顯得灼華這個養母,比曹貴人那個生母更有慈母情懷。
中秋夜宴之後,可能是因為皇後太過操勞,頭風病竟又犯了,於是皇上複又讓華妃協理六宮。話說華妃確實是個有能力的,六宮之事向來被她管理的井井有條,便是皇後都不及她。這點,灼華也是服氣的。但卻也有些同情皇後,費儘心力拿回了六宮之權,卻因著逞強把自己累病了而又到了華妃之手。難道這就是所說的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嗎!
轉眼天氣漸漸涼了下來,灼華料想著禦駕回鸞的日子也不遠了,便先讓人收拾著行李,以免到時手忙腳亂。因著灼華懷孕,太後及帝後有賞賜不說,各宮妃嬪內外命婦也送了不少禮,更兼富察家也托人帶進來一些東西,倒是比來時多了好幾箱子東西。
灼華有孕不便做那些下棋彈琴看書傷神的事兒,便在軟榻上端著茶,悠閒地看著闔宮奴才忙上忙下,好不自在!
這時有人來報說莞貴人求見,灼華想著左右無事,便遣了船去湖邊接莞貴人來蓬萊洲。
灼華放下手中的茶,走到銅鏡前略打理了一下儀容,不緊不慢的對素月道:“她前幾日可去瞧過曹貴人了?”
素月點點頭。灼華又道:“那她今日一定是打著看溫宜公主的名號來蓬萊洲嘍!”
素月又點了點頭:“娘娘果然心細如發。”
果然甄嬛進來了率先就說,因著日前溫宜公主誤食木薯粉受了委屈,便想著來看看公主。
灼華卻道:“公主出事已差不多兩個月了,怎麼莞貴人才想起來要來看公主嗎?況且這個時辰,哪個小孩子不去睡覺。良玉已經睡了,但本宮領你這份情。若沒有事,莞貴人還是早些回碧桐書院吧,晚了,又要生出許多是非。”
甄嬛本來是給華妃設了個套,哪能輕易被灼華三言兩語打發了。便又道:“嬪妾也是想接著看公主之名,親近親近毓妃娘娘!”
灼華卻抬眸冷冷的看向甄嬛:“親近親近!莞貴人拿本宮當傻子呢吧!莞貴人深夜孤身一人前來我蓬萊洲,隻為話說姐妹之情?這話說出去,你問問誰會相信!本宮知道你打的什麼注意,雖說結果對本宮有利,但本宮卻不一定要甘心被你利用!從沒有人能利用本宮,就是皇上都不行!”
甄嬛還嘴硬:“娘娘這是說的什麼話,嬪妾聽不明白!”
灼華依舊是平靜的直視著她:“你再明白不過了。先是你的婢女頻繁出入曹貴人處,後有幾日前你去看望了曹貴人,送了一盒南詔進貢的蜜合香。今日卻又到本宮這裡來,你還敢說你沒籌謀什麼!怕是想讓華妃載個跟頭,失了這剛剛到手的宮權吧。”
甄嬛聽言,震驚道:“果然這後宮裡發生的事兒都瞞不過娘娘,既然如此,嬪妾懇請娘娘助嬪妾一臂之力,畢竟這對娘娘也是有好處的,不是嗎?”
灼華笑了:“你錯了,本宮身懷有孕不易操勞,這宮權無論如何都落不到本宮手裡。那麼對本宮而言,它在皇後手裡和在華妃手裡又有何區彆呢?”
甄嬛仍是不甘心,又道:“華妃娘娘手段毒辣,娘娘就是為著龍胎考慮也萬不能放任華妃掌權。”
灼華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護甲,覺得金燦燦的煞是好看:“華妃是狼,皇後未必不是虎。前門驅狼,後門迎虎的傻事,你說本宮會不會做?”
說著便有小太監匆匆來報,說華妃娘娘帶了人上了蓬萊洲,似乎想要闖禁去西島。
灼華抬頭看了看甄嬛,果見她滿目希冀的看著自己,卻仍對來人說:“派人攔住華妃娘娘,同她說我們姐妹許久不見,想邀她說會兒閒話,恰巧莞貴人也在!”
待人走後,甄嬛滿臉控訴道:“娘娘當真要如此做嗎?與娘娘又有什麼好處?!”
灼華說:“沒好處,即便有好處,也不代表本宮會放任自己被人利用!況且本宮若是想要對付華妃,不需借你之手!”
果然不一會兒華妃進來了,看見甄嬛,那眼神恨不得吃了她。而甄嬛看今日事敗,便也匆匆走了。